一旁默不作声的国相沈子忽缓缓开口:“二位统领,当下事当下议,过去的事不必再纠结。”
鹰循在一旁沉默不语。
见沈子忽相劝,聃王也开口道:“几位爱卿皆是寡人的叔伯,切莫争吵。楚军此行已然来犯,我们当下应着眼于对策,而非过去的是非曲直。”
慕放沉吟片刻,徐徐道来:“大王,依臣看,西面晋国对楚国虎视眈眈,楚国此行只得力求速战速决,若战况拖延,楚国必将陷入前后两难之境地。”
聃王闻言点了点头。
“缯关距此四百余里,楚军军力众多,行军必定出容城,往东绕行鹰山……”慕放边说边瞥了一眼鹰循,只见鹰循微低着头,未有一丝表情变化。
慕放转头再言:“鹰山往南有一泜水,往北依次乃湛水、柳水、颍源,此一带为天险屏障,战车无法快速行进,经过此一带便沃野千里,无险可守。臣只须提领慕氏本部兵马,与之斡旋于鹰山一带,迟滞其行军速度,再请沈国相为使前往晋国,言明利害,说服晋国自西面魏氏一带出兵伐楚之虚,如此必能退敌!”
“老臣愿意出使晋国,说服晋国出兵伐楚。”沈子忽道。
话已至此,聃谋和鹰循不再表态。
聃王眼前一亮:“既然诸位爱卿无其他异议,寡人准了。今着令慕放统领即刻整军再次迎战楚军,沈国相出发前往晋国!”
“遵命!”
……
数日后,慕家军大营。
慕放坐镇帅台,台下站着的是都尉浪天与申小毅。
“哨骑昨夜自缯关出发应有八九个时辰,楚军力求速战当日行百里有余,此时兴许已达容城一带……”
慕放正抚着胡子思索,突然目光锐利起来:“浪天,你即刻率领本部所有轻骑,务必在明日辰时之前,奔袭至泜水北面树林设伏。快则明日巳时,慢则午时楚军定会到达泜水河畔,切记,你部须在泜水坚守一日,两日后午时初刻,便可择机撤军,将楚军引致鹰山东部谿谷,再迂回至湛水北面等待我大军。”
听完慕放的安排,浪天却有一丝疑惑:“义父,倘若楚军未曾追来如何是好?”
“我与那斗章交手多年,只要他吃了大亏必定睚眦必报,尽管去吧。”慕放挥了挥手。
“遵命!”浪天鞠躬作揖,转身离开。
“小毅,着你领本部弓箭手,两日后巳时前务必行至鹰山东部谿谷设伏,放楚军前军过去,待中军行至山下乱箭射杀,前军若回军掩杀,便往西面退至鹰城固险而守,待我援军到来。若楚军逃窜,便接连放箭,将其逼至东面湛水,切不可让楚军自西面山地北进。”
“遵命!”申小毅拱手作揖,脸上却泛起一丝困惑:“将军,既为阻碍其进军,为何要等到中军到来方可放箭?”
慕放双手背负身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韵味,缓缓说道:“到时你便知,那日楚军所有盾牌皆在前军。”
“遵命!”申小毅起身离去。
……
翌日,浩浩荡荡前行的楚国大军……
在中军车轿之中端坐着一名闭目养神的中年将领,些许皱纹已爬上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