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气温太高,站立在骄阳下的空压机,终于中了暑,不能干活了。
老板的哥哥从山下的镇上,请来了两个专业修理空压机的师傅。两个年轻的小师傅,穿着厚厚的工作服,在似火的阳光下忙碌着。
其实老板并没有亲自坐镇山头,而是把矿场交给了自己的亲哥来经营。而他自己却在武安市里开了一家夜总会,听说生意很是兴隆。
空压机坏了,陈飞他们打不了炮眼,就出不了矿石,全矿的工人也就歇了班。
“老幺,跟你商量个事。”下午时分,我穿着短裤,光着身子,正躺在闷热房子里的床铺上,胖胖的大哥进来了,大着声音对我说。
“什么事?”我一个翻身坐起,看见老板的哥哥也跟着进来了,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孙总想给你借两千块钱。”大哥看了一眼他所说的孙总,冲我说。
“他向我借钱?”我以为自已听错了,喃喃自语。在我的概念中,老板们都是有钱人,绝不可能向工人借钱的。
“哦,是这样的,矿上的余钱都给拉矿的司机了,这空压机又坏了,又要给修理费。”孙,总不好意思的讪笑着,“过几天弟弟就要送钱过来了,我就立马还给你。”
“没事的,没事的。”看着有些窘态的孙总,我赶紧的安慰他,又对大哥说,“你把两千块钱给他吧。”
在来山上的当天晚上,我便把身上的两千多块钱,交给了大嫂,让她给我保管。要是让大哥保管,我还真不放心,钱到了他手上,说不定的打牌啥的就给祸祸了。
“好嘞。”大哥高兴的出去了,孙总朝我点点头,也跟随着出了门外。
笫二天的傍晚,我们又去井下干活儿了。这次人员有了大变动,我也不知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变动,管他的,我也懒得去猜疑,我是个随和的人,跟谁在一起都一样的。
我们这班人马现在是赵氏三兄弟、我、井上开机器的还是小芳、井下则把小芬换成了大嫂的堂姐何英。
难道是小芬主动调换的,不想跟烦人的勇娃子在一个班?大概有这个意思。
赵老大留在地面上倒矿石,怕他羊角风复发,不让他下井,以防万一。
勇娃子和他的二哥,坐上矿斗,何英松动手把,把他哥儿俩又放到了第二口井下。
偌大的“大厅里”,就只剩下我和何英了,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很是寂静。
来这么长时间,我和何英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相遇时,出于礼貌的轻轻点点头,彼此不甚了解。
我擒着推车把,站在井口的架子下,耐心的等待着矿斗上来。
何英默默的两眼有些迷离的,坐在那台大电动机的旁边。
铃声响起,何英启动起电机,长长的钢丝绳把笨重的矿斗,徐徐的拉了上来。
矿斗在空中一个侧翻,把里面满满的矿石倒了出来。
电灯光下,闪着褐色辉光的矿石,顺着斜槽,翻着筋斗就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