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下达县吗?”西装男见我也靠近汽车,就笑着询问我。
“嗯。”点点头,因我不认识他们,所以心里还是小心翼翼的。
“那就快上去吧,车子马上就要启动了。”西装男急切地说。
“多少钱呢?”我歪着头问。
“给二十五块吧。”
“到达县的班车不是十五元吗?”我皱了皱眉头说。
“我们是包的车,讲好的一百多块钱,大家平摊的,我要多给20元呢。这几天下达县根本坐不上车。”西装男显得无奈但语气很柔和。
不好意思再跟他说什么,就从内衣兜里掏出一百元给他,他找回了我七十五元。待我放好钱后,他就一把推着我上了车厢,然后转身钻进了前面的驾驶室里。
我也和别人同坐在一个大蛇皮袋子上坐下来,孬娃儿就在后玻璃窗上敲了敲,用手示意大家坐稳当。
大货车“突突”地抖了抖身子,就飞驰了起来。
大货车载着几十个人,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风擎电驰般的奔跑着。满车厢的人被摇晃的东倒西歪,早春的凉风在耳畔“呼呼”地刮着,把长长的头发吹的老高。那时的青年男人因受到,香港武打片里人物的影响,个个把头发留的掩耳齐颈。
身边挨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满脸稚气,但很鬼精,他像打了鸡血似的一路都很兴奋,一会跟别人说着玩笑话,一会儿又放声唱着歌儿。他的天真无邪感染着车厢里的人,大家都满面春光,高声谈笑。
我心里一直很好奇:这么大一帮人要到哪儿去呢?问过小男孩后,才知道他们要去山西的平遥,进一家焦化厂。那个西装男就是领头的,他在那边已干有两年,大伙儿都是他挨家去联系的。
“哦”了一声,其实我当时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是焦化厂,以为那厂家是搞化工颜料什么的。
大货车不停歇地走河边、爬陡坡、绕大弯,不知过了多久,把个脑壳摇晃的昏昏沉沉,云里雾里的。紧闭着双眼,正想要呕吐之时,大货车“吃”的一声停了下来。
以为到了目的地,忙睁眼看时,才发现车子停在了,城郊外马路边的一个公交站牌前。
西装男已在车下面招呼大家,说是孬娃儿不敢拉人进市区,怕被交警拦着扣车罚款。他说还要坐一段路的公交车才能到达火车站。
我像个落单的小兵似的,紧跟着这队人马后面,也挤上了公交车。
车子穿过了数条大街后,透过明亮的挡风玻璃,我就远远的看见了一幢建筑上写有“达县火车站”的五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