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话音刚落,米福从外进来。
徐玉瑱顾不上陈俊安的啰嗦,赶紧起身:“米伯!情况怎么样!”
“大体稳定下来了!”
米福抖了抖身上的积雪,道:“玉瑱啊,我看你今儿个冻的不轻,不如趁着夜黑无人注意先回庄园缓缓劲儿?让庄园郎中瞧瞧,免遭冻伤!”
“那可不行!”
毫无犹豫的拒绝让米福倍感意外:“你还打算做什么?”
“米伯,我刚刚发现一些情况,得弄清楚才行!!”
话意刚强,一旁的陈俊安撇嘴:“米伯,玉瑱说扈家庄的那个爷们存在威胁性,不弄清那人,他心里不踏实!”
“扈家庄的爷们?是不是之前打算带头袭乱庄园的汉子?好像叫做什么风?”
“扈朝风!”
徐玉瑱接腔:“米伯,我感觉他不同于其它灾民,所以打算摸摸底细,顺带看看能不能借着他在灾民群里的威信,为老爷收拢一批灾民青壮队,以保接下来的灾民赈济行动!”
闻言,米福心中惊叹徐玉瑱的深谋远虑。
于是这位老爷子不再啰嗦:“玉瑱,你有计划,我不多说,唯独要求你一件事,无论何时都要保重安全啊!”
深夜,大雪再起,寒风呼呼。
临河园河道西面环草地,窝棚相互簇拥,绵延几里地,靠近河道的坡下位置,扈朝风把新窝棚搭在这里。
此刻,弟弟扈朝雨已经睡了,扈朝风却抱着膀子冲眼前的粗麻柴草床发呆,仔细再看,薄薄的粗麻被下躺着已经西去的老娘。
“娘儿没用儿没用”
半晌回想,扈朝风心痛酸目,哀声脱口。
忽然,背后的窝棚草帘子被拉开,伴随着寒风涌入,火堆摇曳,满身积雪的徐玉瑱哆嗦着走进来。
瞧见白日里哭叫爷爷的小娃子,扈朝风憋了口闷气把泪意咽下去,问:“小弟,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大哥哥,我来谢谢你!”
无知不觉的话让扈朝风不理解:“谢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谢什么!”
“这个!”
说话中徐玉瑱把几个热乎干饼拿出来:“白天的时候你给我一块干饼,过后我才听说大哥哥的娘亲和弟弟都饿了数日现在领到粮食我就想着给你拿过来!”
瞅着递到眼前的吃食,扈朝风心里暖中带苦,一个没忍住,泪痕从他眼角滑落。
这下徐玉瑱蒙住了:“大哥哥,你”
疑声自问,徐玉瑱习惯性的后退,正想坐到粗麻柴草床上,结果异样突兀,扈朝风也急声:“不能坐!”
品话回味儿,徐玉瑱扫眼。
瞬间,他吓的哆嗦跳开,动静之大,使得睡梦中的扈朝雨惊醒。
窝棚角落,扈朝雨看到险些坐在老娘身上的小娃,气的他立马冲身抄拳。
“哪来的野东西,敢打扰我娘,我弄死你!”
面对陡转的状况,徐玉瑱脑袋空白,吓到不知该怎么办。
幸亏扈朝风伸手发力,拦住扈朝雨几近落下的拳头。
“老二,别胡来了,小弟弟是给咱们送吃食的!并非有意搅扰娘亲!”
沉声一句,扈朝雨愣在原地,顷刻之后,他眼睛一酸,冲着覆盖粗麻被的老娘跪下哭声。
“娘儿无能,让您老过的苦啊”
哭嚎下,徐玉瑱才算反应过来,盯着一步外的尸体,稍作迟疑,他冲着柴草床跪下。
“老奶奶,小儿徐玉瑱无知搅扰,请老奶奶不要生气,小儿给您磕头赔罪了!”
咣咣几下带声,扈朝风深深出了口气,重新坐下。
“小弟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深更半夜别让你爷爷着急,回去吧!”
听出催赶的意思,徐玉瑱思量片刻,起身:“我去去就回!”
出了窝棚,徐玉瑱来见米福:“米伯,赶快想法子给我弄张裹尸用的毛皮被缎,一捆香烛,几根油蜡,最后还要些纸钱!”
米福很是不解:“玉瑱,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