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骂灌耳,徐玉瑱道:“王叔,事到如今,咱们的情况也不好,顾不了那么多!”
“哎”
听着小娃子的劝说,王彪抬头看了看四周。
冷清的巷子里除了积雪外,连个鬼影都没,如果不赶紧寻个落脚的地方,就算躲过了郡兵的折腾,怕是也熬不过这寒冬。
除此之外,徐玉瑱的伤躯还没好,也不敢在大雪天里熬,万一再出麻烦,他后悔都来不及。
于是王彪费劲脑汁仔细想了一通,最终想到一人,纵然脸色有些迟疑,他还是背起徐玉瑱往里走去。
大概又转了一里地,眼前的巷子变成一条直街,左右望望,街面上还算有些人气。
几经踌躇,王彪拦住一担柴汉子。
“兄弟,容我打听个事,您知不知道府衙集曹大人的宅院在哪?”
“你找集曹大人?”
柴夫眼神上下打量,似乎怀疑王彪的身份。
声有迟疑,王彪不知为何,徐玉瑱却反应过来,赶紧从肩头搭腔:“叔,你团练腰牌呢?”
一言提醒,王彪明白,眼前的柴夫是对自己的模样感到不信任,毕竟遭灾逃难一路,早就和乞丐差不多。
“兄弟,别误会啊,我是咱们雁门郡团练队的这不遭灾了,来投靠友人!”
简单的解释,加上腰牌凭证,柴夫这才松了口气:“那个集曹大人在哪我不知道,不过郡里衙门的官员大都住在上清街,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到十字路口北转进入商栅栏,商栅栏后面就是去那问问吧”
“哎谢了兄弟!”
简短两句,王彪背着徐玉瑱往上清街走去。
路上,徐玉瑱感觉到王彪有些虚神,问道:“王叔,从刚开始到现在,你怎么一直魂不守舍?”
“小屁孩,管那么多干啥!”
话反教训,显然是不想回答,徐玉瑱没办法,只能老实闭嘴。
随后王彪一直寻人打问,足足找了四个时辰,基本上把雁门郡城的北城找遍了,总算在上清街南面相隔三条街的宣兰街停下。
立在街面东向第五家红漆木铜环大门前,偌大的左府俩字让王彪露出些许笑意。
“就是这了!”
“叔,这是?”
“几年前我入雁门郡团练,左大人是当时的团练督察令,我给他当过随从亲兵,后来剿贼一战,左大人升入府衙当了集曹,我回了望阳村任哨长!”
话落,王彪把徐玉瑱放在旁边的门柱后,一念缓息,理了理衣装,他抬手敲门。
足足敲了四五下,里面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门栓卸声,一位青岁家奴探出半个脑袋。
“你谁啊!”
言辞沉劲儿,似有暗怒。
可王彪笑脸相对:“我原是雁门郡的团练王彪,当过左大人的亲随,劳烦通传一声,就说王彪有要事求见”
“什么左大人亲随,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我只知道我家大人的规矩,凡来请见,你得有拜见帖子?帖子呢?”
家奴急言燥语,并不给好脸,王彪有些尴尬:“那个兄弟,我这来时走的急,拜见帖子忘带了”
“没有帖子,你想见我家大人?我看你是来找麻烦的!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呵斥落地,家奴关上大门。
这下王彪脸色僵硬,不知该怎么办,直到徐玉瑱开口,他才回过神。
“王叔,人情冷暖须自知,咱们别太往心里去”
“当初我给左大人当亲随,奉命剿贼,我还替他挡过箭,后来这事让他领了功劳,升任集曹”
闷声咬牙,足见王彪的不甘。
转念之后,他又重重敲响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