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边上有茶水摊,烟摊,还有一些卖农货的。李顾穿过公路走到离士兵较近的茶水摊旁,要了一碗凉茶,慢慢喝着,一边四下观察。
“老板,”李顾边看着那些守卫的士兵边问茶水摊老板,“这大坪乡是出了什么事么,怎么其它地方的检查都撤了,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
“哟,你老哥还不知道吧?”老板压低了声音,“昨晚保安队在沈家村那边抓到了异党分子呢!现在异党分子就关在乡公所里,等着县里来人提审呢,这乡里乡外当然把守得严了。”
“哦?抓到异党分子这种大事,县里怎么不快点派人来接管,光靠乡保安中队这些人能行么?”李顾装出不在意地样子。
“嗨!这种事情说得清么。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都是乡里乡亲的,突然间就变成异党分子了。说你是你就是,先关起来,打一顿,审了。审不出什么名堂,就让你交钱赎人,事情不了了之。这次呀,估计是因为陇北那边出了大事儿,平山这边有人坐不住了,想在中间弄些财发,就去乡里告了一道,不知哪家倒霉,撞到这枪口上了!你想那沈家村才多大点儿,山下的村子,民风历来淳厚,异党分子在那里去干什么?所以呀,这次多半也是和以前一样的结果。你看这县里也没急着派人来,这不就是例证吗?”茶水摊老板本来话多,又闲着无事,碰到有人问他,滔滔不绝就倒出一大通言语。
李顾不住点头,喝完茶,从兜里摸出一枚银元,“老板,茶钱。”随手一扔,银元飞进了老板的钱箱子里。这时又有人来买茶水喝,老板忙着倒茶,只见一枚大钱在眼前一晃,也没在意。给客人倒完茶,老板往钱箱子里一瞧,眼睛登时直了,稀疏的铜钿和镍币间,一枚硕大的雪花银元发着晃眼的光芒。老板急回头看时,李顾已走远了。
李顾装着走路累了,在路边坐了一阵。见无异常情况,才穿过公路,向树林里走去。他心情沉重,沈家村出现了异党,这铁定和他有关系。想到王忠刘全他们的安危,又想到沈静父女很可能已受到牵连,他的心里就如油煎火燎一般,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急于知道村里的情况,但要回村,得先想法子混过前面的检查。回村又需要时间,而眼下乡公所里就关着与他关系密切的人,是先救人还是先回村?现在乡里仅仅是保安中队守着,要救人正好;如等他回村后再来,县里恐怕就来人了,那时救人的难度自然就大了。可如果盲目采取行动,情况又不了解,又没有援手,如何下手也是难题。
李顾思来想去,做不出决断,反而弄得自己焦燥万分。这时他身后的树木间,一个人影一闪,李顾回身拔出短刀,紧盯着那树木后面一声断喝:“是谁?快给老子滚出来!”
“李顾哥,是我!”树木后走出一个人来,李顾定睛一看,不就是沈小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