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看到沈小六出现,李顾惊喜不已。
“李顾哥……”沈小六赶上前来,一把抱住李顾,竟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六,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王忠和沈小姐他们怎么样了?快告诉我!”李顾连声问。
沈小六止住了哭,抹干眼泪,这才将经过告诉了李顾。原来那天李顾送苏眉走后,一切如常。到天晚时,沈老爷带着沈小姐从县城赶回了家中。本来沈老爷的意思还要在城里亲戚处走动一下,呆两天才回来,但沈小姐却一刻也无心呆在县城,催逼着沈老爷连夜赶了回来。
“谁知当晚李顾哥你并没有回来,”沈小六揉揉鼻子,“到第二天晚上也没见你回来。沈小姐着急得不得了,派了几起人到大坪,甚至到陇北县里去找你。结果从陇北回来的人带回消息说,在河涧发生了袭击国军的大案,是异党分子干的。附近区县都要开始戒严。果然当天平山县就戒严了,到处搜查。我们当时也没当回事,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和李顾哥你们有关。”
“到村里来搜查没有,你们把枪支藏好了吗?”李顾问。
“保安队到村里来过,只是走走过场。枪支我们是藏在山上的,保安队搜不到的。”沈小六道,“就这样提心吊胆过了十几天,昨日晚上,刚吃过晚饭,保安队突然将村子包围了,随后有几十名士兵冲进了家里,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当时刘全也在家中,连同沈老爷和沈小姐,全家人都被抓走了。而且是季啸亲自带的队。”
“那你怎么没被抓走?”李顾问。
“我当时肚子有点不舒服,正在后院……茅厕里,听到前院里抓人的声音,直接从后门跑了,保安队追过我,但没追上。”沈小六红着脸道,“我在外面躲了一晚,今天天还没亮就绕小路来到乡里,本想先了解一下乡里的情况再到县里去打探。后见乡里戒备很严,打听后才知道原来季啸是回县里了,但沈老爷他们就关在乡公所里,并没有被押解到县城去。我一个人又想不出办法来救他们,又怕夜长梦多,沈老爷他们会有危险,真是着急得很!没有办法,我就在这进出乡里的大道上来回游荡,指望或许能碰见你,不想老天有眼,真就碰见你了!”
“那你看见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跟我打招呼呢?”李顾奇怪地问。
“你当时穿成那样,又戴着毡帽,我最初根本没认出你来。后来见你身形有些眼熟,就很注意地观察你,你喝完茶走后,我也悄悄地跟了来,直到你进入树林,我才敢确认,真的是李顾哥你。”终于找到了李顾,沈小六犹如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情绪激动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称呼李顾时已经忘记了要叫“队长”。而李顾也在这个时候决定,自己要和这几个最亲近的人之间以弟兄相称,以后除非是组织认定,他不会再自封头衔。他把自己的决定对小六说了,不许他以后再称呼自己为队长。
在听沈小六讲述事情经过时,李顾就有些疑惑。季啸既然亲自到村里来抓人,说明这件事关系重大,按理一干人犯当时就该直接押往县里,可为什么季啸自己回县里了,而人犯却反倒还关在乡里呢?李顾隐隐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李顾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沈小六热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