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笑容和煦,如春阳中微风拂柳,可在何泰阳与阴媚良看来,却比朔风中的寒雪还要令人战栗。
何泰阳本就痛苦难挨,这时受了惊,支撑的意念坍塌了,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王母怒喝:“陀罗,你们将领是吃干饭的吗?有人潜入,竟然也懵然不知!”
陀罗闻声赶来,见何泰阳害的他受了斥责,又恼又恨:“来人,把这擅闯阴间的狂徒斩成十八段!”几名阴差得令,将何泰阳拖走受刑,不提。
王母问:“阴媚良,阴面驱离之日,亦是你最为虚弱之时,若是那日那胖小子还没死,我可以赏你们共赴黄泉,做一对亡命鸳鸯;若是死了,呵呵,那就让他等着,不用很久,一时半刻就成。”
阴媚良万念俱灰:“我和他也算是有缘了,来世有如此友人,也算无憾了。”
王母大笑:“可笑!你还想有来世!”
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王母身后,冷然地说:“她身上毕竟流着小臣的血,不论来世今生,都不必劳娘娘费心了!”
王母回头一望,原来是阎罗王来了,微愠:“你现在怎么如此无礼?”
阎罗王拂袖,愤愤地说:“对于要杀对我很重要的人来说,无论他是何身份,我都已经很有礼之至了!”
阴媚良见来了救星,叫:“你若真觉得我还能孝敬你,就把她赶出去罢!否则,我死了不打紧,这人来去自如,时间一久,这阴司只怕要易主了!”
阎罗王轻斥:“小妖,你闭嘴!”阴媚良观其神色,似乎是有些动容,不用再添一把火,当下噤声不言。
“你可莫要忘了,当年山海之难,你也曾经受到波及,手下罹难不少!”王母说。
阎罗王面色稍霁,这是:“这是两码事。”
“两码事?你的女儿都与祸首之子勾勾搭搭了!”
阎罗王面色更加柔和,劝着:“山海之难已成过往,娘娘,你又何必如此执着,稍有牵连之人都揪着不放呢?”
王母怒极反笑:“好一个宽宏大量的阎罗王!要是三百年前你就有此心胸,那青鱼主人——你女儿的生母,也就不会死的如此凄惨!”
“你……”阎罗王一时语塞。
王母仍不罢休:“三百年的光阴,竟让你从一个小人变做一个君子,对当年的事情毫不介怀,尤其是你女儿与他相爱相惜,你能从中得利的时候!”
阴媚良暗想:“我和何泰阳相爱相惜?胡说八道!不过,就算是吧,这坏人又能得什么好处?”一时间,思绪飞扬。
何泰阳被一盆尿水泼醒,绑在一张椅上。面前四鬼将狞笑着,一鬼将说:“小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另一鬼将说:“胡说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孩子胆子未必大,却确确实实是个情种!”四鬼将齐声大笑。
何泰阳心知这几人定是要酷刑折磨自己,不言不语,果然,片刻后,一铁棍招呼在他身上!还未呼痛时,背上骨折处又挨了几下拳脚!之后的一个时辰,何泰阳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反复十数次后,四鬼将累了,又想他是个小小凡人,法力低微,于是就地呼呼大睡起来。
忽地,一束夹杂着黑色的绿光飘来,何泰阳听到一个声音:“喂,你陪我玩,好不好?”是那鬼影中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