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阳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陈范的家,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耳边兀自回响着那一句“任重而道远”。
到了家,何月明已经入睡了,阴媚良还蜷缩着,何泰阳无可奈何地说:“明天,我的学生生涯要结束了。”有学业分心,他可不能一年就修炼到能对付红白兄弟的程度。
何泰阳一夜未眠。
第二天,何泰阳就到学校办理了退学,老师当然苦苦相劝,可他一再强调家里实在没钱,老师也没办法,只好为他惋惜,鼓励他一些“好好生活”之类的话语就作罢了。
何月明的压胜之术效果已经过去,回到六楼又是一片狼藉,喊杀冲天。
一片黑云飘到了他头上,蓝色的电光离脑袋不过一两厘米,很是危险,轰隆隆一声雷鸣后,立刻传出了此起彼伏的骂声:“老道士,吃饱了就找个道侣双修,噼里啪啦地吵死人!”“死老头子,老娘刚下晚班,还在睡呢!”“房东,管管啊!”
众怒难犯,何泰阳对着A07的房间叫了一声:“空桑道人,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鼓捣你那法器,人家要投诉的。再这样,加租!”
空桑道人回答说:“你别管,这是事关我修道之人生死荣辱的大事,一定要将那些粗鄙武夫击倒!不然这天雷剑就归他们了!”
何泰阳也被他蛮不讲理的态度激怒了,“那好,再让我看到一次,加五十的房租!”
对于一个收废品的老人来说,加房租可比任何威胁都有效,黑云立刻消散了;不过空桑道人嘴上还是不服软:“不懂尊老爱幼,你这样的小辈,要是在我门派,早就被幽禁在冰洞里了。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你看后面!”
何泰阳感觉背后有点热,回头一看,一个直径约五厘米的火球正向他冲来!
何泰阳跌坐在地,火球悬在半空,仿佛在示威一般。
A21的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几缕淡金色的毛发,一只海蓝色的眼睛,还有一半薄薄的嘴唇,这是一个外国人,是个魔法师,叫做安德烈。
安德烈说:“抱歉,房东,这是这个月的房租。”口语还有些夹生,但还算流利清晰,对于一个一直闷在屋子里,从没跟国人交谈的外国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瓶从A21门口飘到了何泰阳手上。
刚松了一口气,身后又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整个楼层都震了一震。
“又怎么了?”
回头一看,走廊的尽头,趴着一只毛色金黄的老虎,离他最近的房间,敞开的大门探出半个老鹰脑袋,眼神警惕地直勾勾盯着他,老虎的每一根毛发稍稍动了一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老鹰一副要大干一场的姿态,老虎却懒洋洋地,根本没有对敌的欲望,还打起盹来。
何泰阳立刻赶过去,他知道,此刻的平静只是惊涛骇浪的铺垫,过一会就要有血肉横飞的场面了,只怕又是几条“兽命”。
老鹰啄着老虎的背脊,何泰阳连忙阻止:“鹰兄,嘴下留情!”
老鹰不理,低下头又朝老虎前足啄去,奇怪的是,老鹰的嘴巴很尖,啄在身上一定不会舒服,老虎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呼呼大睡。
何泰阳赶到面前,满脸笑容地和稀泥:“两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沟通,别动手啊。要是损坏了什么,要你们出钱修的,吃亏的还不是你们。”
“呼呼。”回应他的只有老虎的呼噜声。
老鹰摇身一变,化为人形,说:“房东,你误会了,我是要救他。”
“你看看他肚子下面。”
何泰阳也觉得老虎有些反常,和老鹰合力将他翻了个身,一看,吓了一跳,几乎要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