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现在我们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你可要保护好阴姐姐啊。”何月明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

看何月明说话还是这么见外，何泰阳一本正经地说：“明明，哥哥答应过爸爸，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可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做不孝子吧？”

“好了好了，快去换钱吧，陈老板一定久等了。”何月明立刻找理由结束了对话。

“哦，对啊，差点忘了。”何泰阳望向柜子，清点着柜子上各式各样的古怪玩意儿，这些都是房客们交来的房租。

柜子上是一些装着各种东西的瓶瓶罐罐，符咒，魔法卷轴，还有几个缩小后的盔甲武器，一般人会认为是小孩子的玩具模型，不会在意。

这里的房客，自从一百年前的通过漩涡来到这里后，改头换面，融入了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工作。但毕竟是外来客，就像大城市的农民工一样，大部分只能从事例如服务员，清洁工，客服，前台这种工作，赚一点微薄的工资；好一点的做杀手，当作家，利用自己来自异世界的特殊能力和眼界，贩卖能力或故事，例如顾楠西和一名在这个世界当作家的梦魇师，但也只是比别人多一点闲钱而已，不算大富大贵。

所以，他们交房租的时候，有时候不是用钱，而是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制作的物品。何泰阳收到以后，会到一个叫“陈范”的老板那里兑钱，这个陈老板很神秘，也不知道拿这些物品是为了什么，他只知道，从爸爸当上房东之后，每月一定要到他那里去一趟，然后回来去交电费和管理费。

何泰阳把东西用乾坤袋装好了，揣在口袋里就出发了。

陈老板的表面身份是一家便利店的老板，店面离家不远，出门后不到两三分钟就到了。

便利店里，一个大腹便便的光头男人在上网，就是老板陈范。何泰阳连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拿了两包红薯干，放在了收银台上；为了防小偷，店里都有监控的，而且也有别人进来买东西，总不能拿着个外表是个普通袋子的玩意儿，说“你估个价，我等着收钱”吧。所以，要找个掩护的东西。

陈范神色如常地报出了价钱，何泰阳付了几张纸钱，然后若无其事地到外面闲逛了。

然后，陈范把钱往兜里一放，操着浓重的乡音，对着门外闲聊的一个妇女大喊：“老婆，我回家一趟！”

何泰阳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没等多久，陈范便匆匆赶来，和他碰了头。

两人没有说话，陈范摸出兜里的钱，翻到中间的一张五块面值的，上面贴着一张写满小字的纸，是物品清单。

这时天已经很黑了，但陈范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一五一十地用很微弱的声音将物品念了出来：“两瓶筑基丹，一瓶固元丹，一瓶变形魔法药水，一把青锋剑，一个瞬移魔法卷轴。”然后报了价格，“三千一。等一会儿打到你爷爷银行卡上。”因为年龄不够，所以何泰阳用的一直是爷爷的银行卡。

陈范又问：“人皮还需要吗？现在打折，买两个才六百。”

何泰阳正想拒绝，手机响了，接通后，是一个女人啜泣的声音，他认得是房客之一，于是问：“燕姐，有什么事啊？”

抽抽搭搭的声音延续了好久，燕姐才说：“房东，锁坏了。”然后便是他最喜欢的歌曲声。

这是暗示，何泰阳说知道了，挂断后对陈范说：“买两个吧，女式的，像你老婆身上那样的就可以。”

陈范在黑暗中发出笑声：“又是那位受虐天使吧，每次你来买都是为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他们的东西我这里都不收，你应该收钱才对啊。总不能让他们白住吧。你就是年纪小，耳根子软。”

何泰阳脑中浮现出一个女人遍体鳞伤，用一个瓶子接泪水的画面，叹了口气：“没办法，她也不容易，每次都恨不得将他们赶出去，可女的太可怜了。”

“跟我来吧。”

何泰阳跟着陈范到了他家，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房屋非常破旧脏乱，没有监控。

一进门，陈范便伸了个懒腰：“哎呦，终于可以脱掉这层皮了，难受死了！”

然后，脱得赤裸裸的，手指在脖子上一划，皮肤便裂开了一个小口子，奇怪的是并没有血流出，然后慢慢延伸到胯下，陈范双手一拉，一层皮便像蛇蜕皮一般脱落了下来，露出他此时的面容。

何泰阳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清瘦老人，松弛的皮肤上皱纹遍布，眼神浑浊，身上几乎全部被纱布包裹着，有些还有些血液渗出。与之前那个秃头男完全是两个人。

何泰阳没有惊讶，他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每次脱下人皮后，露出的真人外表都不一样，陈范简直就是个千变万化的妖精。

陈范走到房间里，从床底下摸出两张人皮，交给何泰阳，同时问：“听顾楠西说你被异世界的杀手盯上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还上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