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容斐一走,周围就冷寂下来,温灵筠心知容朝月对作为奴婢的自己有些轻蔑之意,自然没有在容斐面前那么放肆,但她也不会心怀怨恨,毕竟这个世界本就等级森严,容朝月先前能派出袁总管去救自己一命亦是令她感激不尽的了。
容朝月不说话,温灵筠不敢看他的脸色,只能猜测大概是重伤初愈、又经历了朝事操劳的缘故,而她自己则是不敢随意开口,回雍王府的路上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
直到马车在王府大门前停下,容朝月未有吩咐,外面的下人也不敢动,温灵筠以为容朝月是身子不适,忍不住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正对上容朝月静静看向自己的目光:“你真想习武?”
那是自然。温灵筠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容朝月起身下车:“袁总管会替你安排。”
温灵筠倏然抬眼,听容朝月的意思,似乎是要袁让替自己寻一个师父,也就是说其实他并不反对自己习武,温灵筠豁然开朗,那么,也许他跟容斐那么说话只是直白了些,并没有其他意思,温灵筠顿时有一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回到雍王府,温灵筠得到了云州那边的回信,信是林恩平写的。她在床上清醒过来的第二天就给云州那边写了封信,主要是担心哥哥温迁被魏国公府的人盯上,林恩平在回信中告诉她温迁一切安好,只是他们先前派往京城打探消息的人一直没有回音,温迁闹了许多次想要上京寻她,再则是关心她的近况。
温灵筠把自己在王府为婢的事写进了回信中,在她出门打算寄出书信的时候,闻人樱来了。
今日雪后初霁,冷风像刀子一样割人脸颊,闻人樱着了裘袄,娇艳的小脸被兜帽遮挡了大半,肤白如雪,楚楚动人。
温灵筠暗赞容朝月的眼光着实不错,又留意到闻人樱的脸上有些怅惘之色,温灵筠已知道闻人锴入狱的事,也知道闻人樱黯然神伤的缘由多半是因家中的变故,但由于她差点死在闻人锴手中,因此也说不出劝慰的话来,默默思索着闻人锴被捕是否与滥杀无辜有关。
“父亲他……为何要杀你?”闻人樱开口了,嗓音因底气不足有些低哑,可温灵筠自己还想知道原因呢,她跟闻人锴无冤无仇,只能猜测要么他跟温家的事情有关,要么就是受到了某个人的指使,倘若真有幕后主使,温灵筠认为魏国公杜舫的嫌疑最大。
“一定是你犯了重罪是不是?”闻人樱还在追问。
“倘若我是犯罪的死囚,令尊为何不将我的罪状言明,昭告天下明正典刑,却将那么多女孩子带到京郊的山野中秘密处死呢。”温灵筠出言反驳,闻人樱脸上的血色褪了干净。
温灵筠忽地想起一事,“樱小姐平日可曾到魏国公府走动?”
闻人樱也曾是京城名媛,对魏国公府的杜兰微应当熟识,当初国公府办赏花宴时佳丽云集,闻人樱当时就在其中也说不定。
闻人樱对她突然转变话题感到些许吃惊,但还是颔首道:“不错,国公府的几位小姐我都认得的。”
“半年前国公府住了位旁亲家的温小姐,她如今还在国公府中吗?”尽管小怜早已跟自己离心离德,但温灵筠还是想知道她在国公府过得如何,可有遂了当官家小姐的心愿。
闻人樱回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我对那位温小姐并不熟识,今年我生了几场病,国公府就去过一次,隐约听到有位温小姐在国公府暂住的事,旁的就不甚清楚了。”
温灵筠没有打算多问,转身去泡茶拿点心,外面却有一名小丫鬟跑了进来,告诉闻人樱道:“外面有位姑娘,说是小姐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