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樱听了丫鬟的通禀喜上眉梢,对温灵筠道:“是柳儿,一定是柳儿寻来了。”说着就往外走。
她是容朝月的贵客,温灵筠不得不多加照料,看她走得急,于是跟来传信的丫鬟一道追了上去。
三人前后来到王府大门前,温灵筠看到一名蓬头乱发的姑娘疾步上前,跟闻人樱相拥而泣。
姐妹俩诉说着自抄家后各自的际遇,闻人柳摸着姐姐身上厚重的狐裘,泪眼婆娑地道:“那日官兵一闯进来,我怎么都找不到姐姐,爹爹他……他被押走了……”
闻人樱则替妹妹理着头上的乱发,心疼地问:“那你这几日都呆在什么地方?”
闻人柳稍低下头,眼帘半垂:“我本是被官军推攘着要往牢里送的,后来舅父派人将我接了去,只是……只是舅父也受了牵连,舅母又不容我,就把我撵到了大街上……”
闻人樱听得鼻头发酸,抱着妹妹的脑袋安慰:“好了,姐姐去求王爷,王爷宅心仁厚,他一定会收留你的。”
闻人柳好奇地抬眸:“姐姐何时结识了雍王殿下?”
“这些我们以后再说。”闻人樱微笑着转身,指着温灵筠向怀里的闻人柳道:“这位是雍王殿下的贴身丫鬟温姑娘,以后咱们姐妹还要蒙她照顾。”
闻人柳柔柔地向温灵筠行礼,温灵筠侧身避让,看样子闻人柳倒是没有一眼认出她来,或许那日她并没有留意作为囚犯的自己的长相。
闻人樱带着闻人柳去风荷院找到了容朝月,容朝月同意了让闻人柳也在府中住下,闻人柳这才破涕为笑,梨花带雨地跟容朝月行礼。
温灵筠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容朝月主动提出可以放她出去透透气,但必须有护卫陪同。
这正和温灵筠的心意,出于感激,温灵筠随口问道:“殿下终日困在府中恐怕也憋闷得慌,何不出去走走呢,年关将近,集市上肯定很热闹。”
容朝月的眼神温柔了许多,“不妨事,待本王料理完案头的事务,再陪你出去观览游赏如何?”
温灵筠只是劝他出去散散心,不料他似乎理解成了自己想要他陪伴出游,她懒得再做解释,而且说得明白了恐怕还会令容朝月觉得自己不给面子,于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温灵筠坐进马车,吩咐车夫驾车到城南,来到孟夫人搬迁到的庄子外边。
一个小丫头正在清扫门前的积雪,温灵筠从马车上下来后,小丫头抬头一瞧,顿时丢下手里的物事欢跑过来。
温灵筠也认出她正是孟夫人身边的丫鬟芸芸,两个丫头边往里走边说着话,因为天气寒冷,孟夫人的住处放下了厚重的垂帘,她听到说话声早已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来。
孟夫人还是一如初见时的温婉秀美,看到温灵筠时脸上带了浅笑,温灵筠环视一周,没有见到宝儿,孟夫人轻柔地开口:“宝儿被他父亲带去山里打鸟雀了。”
温灵筠有些羡慕,她也好想去山里玩,这种下雪的时节说不定可以逮到一些野鸡。但她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将袖中一枚用红线串着的铜钱拿到孟夫人面前。
孟夫人一见那钱币,竟以袖捂脸颤抖着哭泣起来,芸芸见夫人突然这么大的反应,不知道其中缘由,只能上前细声劝慰。
好一会儿孟夫人才控制住情绪,吩咐芸芸上茶,拉着温灵筠坐下细问钱币的来历。
温灵筠将杜子敏在飞云谷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又将一本记录各种药材配制的古书交到孟夫人手中,这药典杜子敏交给她后就在她的住处放着,后来经历被林恩平带走以及牵涉入刺杀案等桩桩件件的波折,自然没顾得上将书带上,还是容朝月帮她将书带到了京城,否则还真不好对杜子敏交代。
孟夫人将那本药典珍重地收藏在一个木匣子里,念了几句佛,叮嘱芸芸收拾东西次日到相国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