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这席话有试探的意味,这应该是朝廷中书省讨论的内容,而不是面前的淮王殿下。
李忱没有接话茬,王修的意见,明显就是废话,平定诸藩,拿什么去平定。这个前提条件都解决不了,后面的都是空中楼阁,虚无缥缈。
沉思良久,李忱突然发现,唐时食用的盐主要是陆盐,海盐因为烧煮繁琐,杂质太多而用的少。而后世大都用海盐。如果现在突然有大量的海盐上市,会发生什么情况?
既然朝廷,在盐上面收不上税,藩镇却可以靠盐税,吃的肚肥膘圆。凭什么?索性,这口饭谁也别吃了,砸了这口锅,大家一起喝西北风。
李忱愈想,愈发兴奋,当然这件事,他自己办不了。好在宪宗老子给他挑选了座师白居易。
以李忱对白大老师“铁头精神”的了解,只要晓以厉害,一定可以说服白大老师。
……
白大诗人很意外,几天了,李忱是第一次来他的营帐,手里还拎着两瓶酒。这让白大诗人有种不详的预感,不是有求,就是有事,而且还不小。
按理讲,弟子对师傅应该晨昏请安,食寝俱道,可自己这个弟子倒好,如同老鼠躲着猫。白大诗人坐定,冷眼旁观,看看这个弟子捣鼓出什么幺蛾子。
李忱知道,但凡有本事的人总会有点风格,白大诗人也不例外。所以欢迎也好,不欢迎也罢,先把话说完!
“什么,你说要取消盐税?”
白大诗人面露讥笑,虽然他也曾经见识过李忱的神奇,但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口里,说出取消盐税,还是让他感觉荒诞不经。盐政乃国之大事,岂是黄口小儿可以评判的。
李忱也不急,白大诗人的表现,他早就料到,接着不慌不忙的说:“恩师,盐税最终谁得利,可否为学生解惑。”
“朝廷,诸藩!”
李忱听完,声色俱裂,说:“朝廷得利不足十一,诸藩得利,十之有九,朝廷到底是削藩,还是恩养诸藩。”
“这……”白大诗人一时语塞,继而摇摇头,继续说:“就算朝廷取消的盐税,也就是去掉朝廷的十分之一而已,诸藩的九分,即使有朝廷的圣旨,怕也取消不了啊。”
这是晚唐朝廷的悲哀,诸藩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朝廷的圣旨已经失去神圣的光辉。
“走私!”
啪,白大诗人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双目圆瞪,如同看着乱臣贼子。
李忱没等白大诗人训斥,继续说:“恩师,我有一法,可让海盐出产颇丰,而且成本低廉。试想,如果到了那一天,平价食盐充斥市场,诸藩就算坚持收盐税,可能抵挡眼睛血红的资本。”
“老百姓得到实惠,那么可想而知,诸藩的坚持会让他们大失民心,而朝廷占据大义,待事有变,选一良将征讨,定然无往不利……”
白大老师算是听出味了,不时点头沉思,只不过后面白大老师一句问话,差点把小王爷尬倒在地。
“资本?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