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面,其余的黑衣保镖,各自对了对眼神,一齐扑了上去。
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一拥而上就是了!
这个小子,是来踢场子的!
少年没有看汹汹而来的保镖们,只是低头垂眼,似在思索。
——这一次的疼痛,比以往经历的,都要剧烈。
曾经有人对疼痛程度进行划分,0-10级依次递增。0到3级为轻度疼痛,达到4级就会影响睡眠,7级以上为重度疼痛,而到了10级,则是人有生以来所能感觉的最严重的疼痛。
剧痛之中,明亮的金色视野里,眼前那些黑衣男人的轮廓被逐一地以更醒目的亮度勾勒出来。
无数的描述方程涌现和翻滚,天文数字般的算式狂风骤雨而来,用以描述这个世界的规律,和眼前所见的一切。
同时对超过十个以上有自主意识的目标,建立数学模型,捕捉行动轨迹,以精准的量化,描述其规律。
最终使得在有限范围的时间轴上,给定任意一个时间切面,目标的运动矢量均为可知——
这样在物理学意义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黄金瞳的加持下,竟然复现为了现实。
观察,计算,预测,破解。
此为,世界万象万物之理。
幻境中那个男人的话语还历历在耳畔。
——纂夺神的权能,而近乎魔鬼。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棋盘上,十数个自主变量无序的行动,在时间与空间的切面彼此交汇,为他解出唯一和最后的答案。
最优行动路线,解明。
接下来的时间,只需要用确凿无疑的行动力,将其执行到底。
黑衣保镖们眼中,少年的身形倏忽变得诡异和不可解。
在不可能的时机躲开攻击,在不可能的角度闪过偷袭。
他几乎是循着这些人举止行动的破绽,畅行无阻,时而挪转腾移,时而闲庭信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几乎要让人以为,金老爷子笔下的绝世轻功凌波微步,真的出现在现实世界中了。
最终,在少年将他吹嘘的四十周年纪念版的金属球棒,漫不经心地横在盛元龙额前,寸余位置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少年吹了句口哨,看了眼仿佛撞见鬼般的盛元龙,好整以暇地笑:
“龙爷啊,您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罢——擅权者亡于权,恃力者死于力。自古以来操弄权术,夸耀武力的人,当他在更大的权,与更强的力之前败亡时,不会有人再同情他。”
他看了眼叶南歌,后者正满脸呆滞地凝视着他。
“您知道她姓什么吗?”少年再次转头,看着盛元龙渐渐瞪大的瞳孔,“叶,口十叶。龙爷家里可有十口人吗?无缘无故挟持胁迫开国元勋的亲孙女,这要是放到古代,龙爷家的十口人,可都要因为龙爷您的胁迫罪,没饭吃了吧?”
盛元龙惊疑不定地看着少年,又看了眼自己身畔的少女,叶当然是个常见的姓氏,但如果这小鬼说的是事实……
可是一个家里背景如此显赫的女孩子,怎么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啊!
——因为她是个叛逆太妹啊,龙老头子。少年像是看出了他内心所想一般,摊着手。
如果能管教听话,还至于我大晚上的,不好好和花仔打游戏,非得陪着叶知棠,到处找这位中二期逆反少女吗?
他轻描淡写地拿走了龙爷心头倚赖的权字,又掂了掂金属球棒,这玩意儿按他的力度,照着脑门一下,到底会不会出人命?真是好奇。
“正所谓没有被射杀觉悟之人,不配开枪。你信奉权力,你操控权力,而你最终,也要为这权与力,支付全部的代价。”
少年低下头,在盛元龙耳边,一字一句,轻声而道:
“在你被你倚赖的权与力反噬时,你会忏悔吗?还是会哭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