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女子则傲立船头,单手叉腰,只把那新词反复来唱,容貌虽是绝色,不知怎么的,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正是那日**的神秘女子角青歌。
众人虽未见过角青歌,但听琴音而知雅意,这歌声如此动听,想必这唱歌之人,就是角青歌了。
琴音却是丝毫不让,忽地变得高低莫名,错落有致,此起彼伏间,节奏却是丝毫不乱。
歌声被其琴音一扰,节奏也随之改变,唱得急促有力,舒缓有至,饶是如此,角情歌却是神色半点变化也无,仍是一副冷冰冰怕人模样。
那弹琵琶者,显然也是高手,仍凭琴音如何变化,她总也能应节奏而生新曲。
双方气机牵引,在西湖上撕扯不休,开始时候,尚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待到急促处,却是狂风咋起,风云色变,层层涟漪随着音色变化不休,从湖中荡漾开来。
韩月眉头轻皱,心头暗叹:“素问苏红袖乃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只观这角青歌的气度与技艺,便足见苏红袖的不凡。”
阿猫则是口水横流,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谈些什么鬼玩意,只痴痴傻傻把人来看。
夏采薇不言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听“铮”地一声,那琵琶一声破声传来,好似拉锯一般,刺耳难听,随之戛然而止。
众人惊醒过来,探头一看,却是那琵琶断了一琴弦。
那人似是一声低叹,紧了紧手中琵琶,便住了手,歌声随之而止,只留琴音袅袅,缓缓而绝。
角情歌眼望画舫,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神色,淡淡道:“碧落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角情歌甘拜下风。”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不少人更是惊呼出声,但转念一想,也觉有理,在扬州有如此琴艺者,除碧落公子夏语冰之外,还能有谁?。
“琵琶弦断,非战之罪。”夏语冰的声音从画舫之中遥遥传来:“角姑娘技艺高超,语冰侥幸而已。”
角青歌只是微微点头,神色也没什么变化,缓缓道:“青歌之技艺,在门中只算是微末小技,十年之期,夏小姐可莫要大意了。”
夏语冰淡淡道:“多谢角姑娘提醒,语冰自当理会得。”
角情歌微微点头:“告辞。”转身步入舱中,不知怎么的,那画舫随即起了一层薄雾,又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缓缓消失在轻烟薄雾之中。
杨戢听得莫名其妙,正欲起身,突觉一阵头昏眼花,栽倒在地。
好似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迷迷糊糊之中,杨戢只觉时而有人轻叹,时而有人喃喃自语,时而有人呵呵直笑,更多的却是怕人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幽幽醒转,睁眼开来,自己在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之上,被褥熏香,轻纱薄帐,所处之地乃是一个宽大的房间,房内布置典雅,桌椅板凳,无一不是上好的楠木所制,瓷器更是雕花绘彩,色泽明动,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正自莫名其妙,忽听一人咯咯笑道:“公子醒了。”
杨戢出身至今,何曾被人这般伺候,一时浑浑噩噩,几疑在梦中,循声看去,却见一灵巧丫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大吃一惊道:“你怎么在这?”
灵韵嘻嘻一笑道:“公子这话问得好怪,这画舫乃上林书院名下产业,我不在此处,还能去哪?”
杨戢一愣,心道:“难怪觉得晃晃悠悠,原来是在船上,晃晃悠悠,只怕是在水中航行。”他一时也搞不清状况,抓了抓头,干笑道:“那这又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