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对死人没什么概念,但是我始终忘不了王大爷家门口那五个上吊的面色怪异的人,也正是这个在我心里就下了阴影。
又过了好几天,这件事都没有个准确的结果,最终被定义为一氧化碳中毒,但是村里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年将至,很多人都返乡过年,这件事也渐渐被团聚的喜庆压了下去。
大家都觉得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自那以后,我身子变得特别的虚,隔个两三天就会生一场病,因此落下了不少课程,甚至期末考试都没去。
刚开始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肚子痛,然后要么感冒,要么发烧,再到后来肚子痛也都变成了腹泻,呕吐。轻感冒和低烧也慢慢变成重感冒以及高烧不断。
看着我这样子,我爷爷也是手足无措。我从小也生过病,但是从来没像这样连串生病。而且虽然每次生病都很快治好了,但是下一次生病很快又来了。
过了半个月,差不多腊月二十的样子,我爸妈回来了。
是我爷爷打的电话给他们说了我的情况,想让他们照顾照顾我,不然我爸他们可能除夕才能回家。
看着我从一个小胖子变成皮包骨,我能看得出我妈眼神中的担忧。我记得那段时间,我妈不是熬鸡汤就是鱼汤,给我补身子。
而我爸则是天天联系他那些医生朋友看看能不能查清楚我这种症状。
说真的这样的日子也还行,不用去上学,也没有作业,天天在家看电视,而且我小时候是个十足的电视控,为这事没少挨批,但这次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看了。但是还有一件事让我特别难熬,家里一个中医一个西医,每次吃饭前都要吃西药,饭后半小时喝中药。中药那种苦各位都体会过吧,那是真的直击灵魂的苦啊。
不过,前面的想法有多惬意,后面就有多惨。年跟前的一次高烧,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八岁那年的年关,天气特别冷,地上的雪堆的老厚了,在我们四川,那种冷是透入骨子里的。
从腊月二十七开始,也就是我爸妈回来不久,我就开始发高烧。一连三天都没好转。年三十下午,我爸给我量体温,拿出温度计一看,居然烧到了41度。
我爸赶忙让我妈给我穿衣服,他去联系人去了。那天我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我妈给我穿了足足两件毛衣,加上大棉袄,最外面还有一件大衣,然后我爸抱着我就跑去村上卫生所。
后来的事我也不大清楚了,好像是我爸要带我去镇子上的医院,当时我爸的发小,我何叔有一辆小面包车,正在我们村大礼堂给村上卸货,所以我爸匆匆忙忙带我去了卫生所。
我家到卫生所不远,我虽然裹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一股股寒风从衣帽灌进来,让昏昏沉沉的我怎么都睡不着。
虽然一路上眼皮都在作斗争,但是有一件事我记得十分清楚。在路过王大爷家院子门口的时候,我脸靠在我爸肩膀上,视线正好能看见王大爷家二楼窗户口。虽然光线很暗,但是我能很清楚的看见一个穿着土黄色棉袄的老爷爷在那盯着我们,他头发全白的,脸上有很深的几道皱纹,佝偻着背。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的,我总感觉那老爷爷眼睛有一团黑气往外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