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俜悄无声息地飘进半叹大夫在寄城临时的药房,“咳咳!”
“哎哟,你是要吓死老头子!”半叹大夫吓得手一抖,草药都掉到了地上。
看清是风俜后,他拍着胸口怒责道。
“我是拿药的,趁夜撒出去。”风俜看到房内的药量,估摸半叹大夫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自己搬。”半叹大夫指了指药粉。
“半叹大夫,今天就别弄了,早点休息,明天还等着你做扶疆和云喜的主婚人。”
风俜说着,帮他收拾了一下桌上散乱的草药和工具,整齐地摆放到一起。
“我?不行不行,我一无名望,二无福寿,三无功德,可担不起。”
半叹大夫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然后连连摆手,眼神坚决地拒绝道。
“名望功德自在人心,你活得随心所欲,又如何没有福寿?”风俜道。
师父出现疯癫之状后,眼下只有半叹大夫是最合适的人,风俜只好耐心劝解。
“这……反正不妥。”半叹大夫依旧迟疑,他这辈子除了行医救人,就没干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德高望重完全与他不沾边。
“除了你就没他人可以胜任了……”
风俜正欲使用死缠烂打,以卿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样吧,你若答应做主婚人,以后我轻尘酒馆的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免费的。”以卿笑着走进来,保证道。
“真的?”半叹大夫狐疑地凑到以卿面前确认道,并在心底盘算着好好修炼,再活个几千年,不然对不起可以白喝的美酒。
“我以卿从不出尔反尔。”
“好好好,我答应。”半叹大夫转向风俜,忙不迭地答应了。
风俜白了他一眼,无奈玩笑道:“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没想到请半叹大夫去做个主婚人,还要赔上以卿的酒。
仔细一算,这可是一笔算不清的账。
“行了,你快去撒药粉吧,早点结束早点休息。”以卿催促她道。
风俜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大概到子时了。
“好,我弄完就直接回鹤洲了。明天喜酒就拜托你们了。”她拾掇起一大包药粉,两手抱着往外走去。
“放心吧。”以卿挥挥手,答应道。
风俜为了不引人注目,来时刻意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飞在空中不会被人看到。
虽然这个点大家基本都入睡了,但保不齐老奸巨猾的公子白也安排了监视夜晚天地的眼线。
她施法将药粉吹向四面八方,因为粉末极细,刚离开手,便彻底融入黑夜里。
仔细看,才会发现这些灰尘似的粉末,似雾似烟。
天下这么大,这些粉末肯定无法到达每一个角落,也无法保护每一个人……
风俜手里沉重的包裹渐渐轻下来,她的心情却丝毫无法轻松。
就跟头顶的星辰一般,暗淡不定,飘摇难安。
……
等风俜躺到药庵自己房间的床上,已是丑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