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晓涵的时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那时候我是露读文学社的副社长,负责招聘新社员,而她便是在那个时候进来的新人,一身粉红色长裙,微微烫过的长发,似乎还化了妆,戴了假睫毛。
我坐在面试官的位置,听她做自我介绍。
她说她在校刊上读过我的一片文章,很是喜欢,于是报名来向我学习,我便问她是哪篇,她回答是浅夏之三色堇。
她说,“我很喜欢三色堇的哦!”
我仔细回忆那篇文章,是写我中学的故事,而我好像只记得关于木羊的部分了。
木羊就这么突然死了,就像历史上突然湮没的庞贝古城。
仿佛还能清晰的回想他酒窝边上不加修饰的笑,可就在下一刻,冰冷的肌肤骤降了夏天的炎热,一股从头到脚的冰凉。
原来,人可以那么容易的就死了。
我把很多时间放在了篮球场上,成绩也依然很好,可到了高中,我便很少再碰篮球,成绩也从此波澜不惊。
这段故事,起点是初中入学,终点是高中毕业。
只是顺序,有点乱。
我是怎么会突然间想到木羊的,距今他的死已经八年了。
是因为和他有着远房的亲戚?我原本是在静静的听着音乐,怎么会想到这些,唯一的原因是,和他初识的那个年代,有着我不羁的回忆。
初中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三色堇,即便是高中,也不知道。
子吉走在我前面,转身投来微笑,在时隔九年之后的今天,我才发现她的那份微笑是那么的单纯与真诚,可我终究输给了懵懂,子吉输给了自己。
其实,我那时喜欢文其。
我只是因为看了一部电视剧,发现文其和里面的一位演员长得很像,便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她,即便是后来我知道那不叫喜欢。
其实,子吉也和一位演员很像。
只是后来,木羊死了,文其走了,我和子吉依然各自生活着。
我们是不是要庆幸,我们还可以在这不死的年华里折腾,夏季未死,三色堇未死,我们的狂舞高歌还遗留在血液里。
如果再遇到子吉,我想把她比作三色堇,朴素中有种静谧的美,淡淡的,却弥漫一生。
木羊安静地沉睡在那片属于他自己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想起他。
我跟同学说,听到学校有学生死去的消息后,我第一感觉就是木羊。同学惊愕的看着我,我无从回答,但真的是这样,冥冥中,传递而来。
每个人都有此去经年里被摔碎后又被拼接的一段往事,即便只剩下黑白的笑容和单色的画笔。我们在那个年纪里做了该做的事情,因为那个年纪,一生只有一次。
事后晓涵一再的追问,“木羊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