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善再次抽出长刀,调整呼吸,接着一刀霹雳般斩出。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但并没有出现斩出空气豁口的现象。
而且他身周虽然腾起了血色气焰,可又有一点不对味儿了。
许善持刀站着,目露思索。
和在乱葬岗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感觉,就连他在校场练习的时候都比不,更别提斩怨灵的那一刀了。
“哪的问题?”他低头看着刀,回忆着三式刀法。
“对了!师兄说过,动用这三招刀法,一定要谨记一往无前,有死无生八个字,要时刻有玉石俱焚的决绝我回来后就放松了下来,没了那种紧张感是因为心态的变化,才发挥不出威力来吗?”
他看着手里的刀,闭上眼睛,一遍遍回想着杀蝎蛹时,以及杀怨灵时的感觉。
渐渐的,惨烈气势升腾起来,向四周蔓延。
许善双手握住刀柄,猛地踏步前斩,巨大的破空声响起,斩出道道白色气流。
“嘭!”十多米外的围墙上陡然多了道道裂痕,爆出了阵阵气浪。
四周楼道的声控灯一瞬间全部亮了起来,伴着各种电车响起的警报声。
许多窗户都亮起了灯。
许善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逃回了楼道,快速下楼,躲回了自个儿家。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等外面的动静消失后,才放下了心。
红裙子依旧在灯下转着。
和外面的炎热不同,现在整个屋子都冷的冻人。
他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收好刀,看着红裙子,抬手试着道:“那、那晚安?”
说完,他就回了卧室,关上门,重新盖上毛巾被,在不要钱的冷气中,安然入睡。
不过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感觉到红裙子就坐在他床边,也不哭,也不闹,就静静的坐着。
他把自己吓醒了过来,抬头望向床边。
不过床边没有红裙子的身影。
倒是阳光从窗帘里透了过来,将屋子照亮。
窗外鸟鸣声宛转悠扬,清脆如洗。
他愣了会儿,起身下床去拉开了窗帘,又推开窗户。
微凉的空气吹进了屋子里,吹动着窗帘,带走闷热。
不用去客厅看就知道,红裙子肯定回箱子了。
他愣愣的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
说起来,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开学了
可惜学校离这儿不远,他是个走读生,以后每天晚上还得回来和红裙子共处一室。
不过反过来想想,兴许也是件好事吧?万一红裙子晚上等不到他回来,去学校里找他的话
靠,这话也蛮奇怪的!这是哪门子的新婚p?
许善疯狂摇头,将脑补到的怪东西甩到了九霄云外去,转身换上外出的衣服,拿上钱包,出门往楼下跑去。
家里的菜已经吃完了,得囤点儿粮才行,省的以后回来后想吃东西吃不着。
楼下李爷每天都起得早,这个点儿小卖部肯定开门了。
许善下了楼,就远远往前面瞅了眼,直接看见了开着门的小卖部。
他一路快跑,以平常五倍的速度跑到了小卖部前,接着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迈步走了进去。
小卖部里有正在收拾东西的声音。
他看了一圈,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李爷,昨晚关门还挺早的。”
头发花白的李爷从后面走过来,往这边看了眼,用沙哑的声音道:“许善啊,开学了?”
许善却是吓了一跳。
李爷跟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似的,一脸憔悴,眼里全是血丝,看着比前天还要老上许多。
“明天开学李爷,昨晚没睡好?”
李爷叹口气,转身道:“小卖部要关门了,有啥想拿的就拿走吧,算是李爷最后送你的礼物,你可要好好读书,好好做人,争点儿气”
许善一怔:“不是,李爷,这是咋了?说不干就不干了?不赚钱?”
可小区里就这么一个小卖部,不说赚什么大钱,可生活上应该没啥大问题才是。
“唉”
李爷只是深沉的叹着气。
许善在原地站了会儿,还是迈步走了过去,屋里头的李爷正在打包自己的行李。
“李爷啊,到底出啥事了?”
李爷停顿了一下,继续收拾:“没啥,李胜儿又闹了点儿事,要用钱。”
许善愣了愣,下意识道:“胜儿哥又捅娄子啦?这回啥事呀闹这么大?您这铺子要是转出去了,以后该咋办?”
“回乡下种地去!”李爷深沉道:“我也就能帮他这一回了,以后再怎么样,我可管不着喽!”
这话听着让人难受,许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直冒火。
李爷的儿子李胜儿,在他们小区里还挺有名的。
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个街头二流子,隔三差五就来小卖部闹事。
更过分的是,年前除夕那一天下午,他还亲眼目睹了那混球在小卖部里砸了个稀烂,把刀架到了李爷的脖子上要钱。
那次的事闹得很大,巡检都险些出动狙击手。
后来听说是李胜儿沾染上了赌瘾,差点儿就犯法去了。
现在那混球又不知道惹了什么大麻烦,可怜李爷一大把年纪,连养老的地儿都留不住了。
“李爷啊”许善犹豫着。
“没事儿!”李爷像知道他要会说什么,头也不抬道:“再烂也是亲崽儿,我不管谁管啊?反正是最后一回喽,以后啊,可就得阎王爷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