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已经睡下的许善忽然惊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仰起脸。
一座差不多有一人多高的雕龙玉门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它通体散发着清濛微光,门上的雕龙和玉坠上的一模一样。
他愣了愣,使劲儿揉起了眼睛,但揉着揉着,雕龙玉门忽然自己裂开了,一件红裙子正在客厅灯下翩翩起舞,再紧接着,数不清的清濛光华倾泻出来,将他淹没了。
许善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
身上盖着的毛巾被滑落到地上,摇头风扇依旧呼呼地吹来凉风。
他愣了会儿神,适应以后,才拿起了枕头边的手机,打开屏幕看了眼。
仍旧是凌晨的两点十三分。
他愣愣的看着,半天后揉揉眼睛,低头去看掌心。
手掌上仍旧有着磨破的茧子伤口,但缠在上面的纱布已经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枚簪子。
“我回来了,但那个世界的东西都带不回来之前看到的那扇玉门,应该就是玉坠变化的吧?”许善若有所思的想着,起身下床,走到书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不过他正要喝的时候,他忽然轻咦了一声,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
他猛地抬头,环顾着屋子里。
衣柜,台灯,落地扇,拖鞋,书桌,水杯,还有杯子里的水
即使没有开灯,没有拉开窗帘,身处在黑暗中,却仍能看得清楚屋子里的一切。
“我、我沸血境的境界还在?”
他带着几分不确定,仰头将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干净,迈步走到客厅里,找了根棍子,双手握住,猛地架起。
无数棍影笼罩住四周。
但下一刻,只听“咔”的一声,棍子便断裂成了两截。
不过他身上仍旧腾起了缕缕血色气焰。
“真、真的在啊!”许善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乖乖!我滴个乖乖!”
他丢下半截棍子,在屋子里快速踱着步,心跳脉搏数蹭蹭往上涨。
沸血境有多强他可是有所体会的,这么一个习武的放在现代社会里,不说多可怕,但破坏力可是相当惊人的!
他、他会不会因此被当成怪物抓走?
会不会被解剖?被研究?被一群人这样那样?
许善疯狂摇头。
不、不行!太可怕了!绝对不要被人给这样那样!
“我遵纪守法!我绝不持强凌弱!我绝不伤害别人!也绝对不要被抓去做研究!我、我就过我自己的小日子”
他握紧拳头,目光坚定,下着决心。
这时,一阵寒冷忽然在房间里蔓延开来,红裙子幽幽飘在了他身前,一如既往在低声啜泣。
许善弯腰打了个喷嚏,看着红裙子,心里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而是谨慎道:“托你的福,我杀了那个怪物,那是头蝎蛹,我现在还有了沸血境的实力,进入到了外院里,还”
他把那边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没有隐瞒什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红裙子一直在低声啜泣,并没有别的表示。
许善说完后,就试着和她商量:“那边目前一切顺利,不过这次我想晚点儿再过去后天就要开学了,我这边的日子也得接着过不是?”
也不知红裙子到底要他做什么事,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儿让他安灵县去,他就算有心想做点儿什么,也不知道该从哪做起。
而且在那边实在是太累了,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动不动就得和诡灵拼命。
红裙子没有表示,只是转身幽幽飘走,到客厅的灯下呼呼旋转了起来。
有点像无聊的自娱自乐。
许善看的一头雾水。
还、还挺有雅兴?
不过既然红裙子没把他赶过去,那刚才的事应该是答应了下来了吧?
他站在原地看着红裙子转了会儿圈,转身去了储藏室里,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找了大半天,找到了一个长条木匣子。
如果没记错,木匣子里是一把带鞘的仿制环首刀。
这是去年年底他老叔邮寄回来的礼物。
他老叔是大学里的历史学老师,除了在学校教书,还经常外出考察出差,所以时不时会邮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也得亏这些东西能过安检,寄的过来。
木匣子上还贴着没撕的物流单,上面印着“朱雀快递公司”一行粗体字。
朱雀市,就是他老叔所在大学的那座城市。
许善来回看了看,撕掉上面的胶带,掀开了朱红色的木匣子,一股淡淡的油味儿飘了出来,两层丝绸细绒布下,静静躺着一把红色木柄的带鞘直刀。
这把刀的刀首是两只铜雀环在一起的铜环,但这个铜雀和曹丞相的铜雀台没关系,仿制的是那把传说中的大夏龙雀。
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老叔在电话里是这么和他吹的。
而且还告诉他这把刀的做工难得一见的精美,不仅有极高的收藏,还有实用价值
收藏价值高不高他也不太懂,不过现在正好需要一把趁手的,他想练一练第三式“焚烧”。
许善伸手握住刀柄,从匣子中拿了出来。
这把刀还挺压手,上面黄铜崭新,雕刻的铜雀相当精美。
许善握住刀柄,从木鞘中抽出来,明亮光洁的刀身映出他的眼瞳,在白炽灯下闪耀着寒光,虽然没有开刃,可他仍感觉能一刀劈开木板。
“好刀啊!比我从蝎蛹手里抢的那一把用着似乎还要顺手!”他来回看着长刀,压制住挥出去的冲动,将刀收回了鞘中,拿着出了门,顺着楼梯向上走去。
他住的筒子楼有五层,五层上面是个天台,四周是差不多一米五高的围墙,围墙上立着一米高的铁围栏,平常供大家晒太阳,晒被子衣服用。
这个时间点儿,天台上肯定没有人。
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月光皎洁,有种静谧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