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算一个,可人家是和尚好不好?
毛纪和蒋冕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脸上发现了惋惜。梁储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却若不可查的抽了抽。
杨恒连“微臣”都叫出来了,生气也没用,杨慎轻叹,傻弟弟啊,你这到底是开了窍还是没开窍啊?
“平身吧,这是你应得的,日后待你岁数再大点,道法精深之后,道录司司正迟早也是你的。”
“这……多谢陛下抬举,微臣感激涕零,不过,微臣前不久才刚刚拜到师尊门下,无论是道法和修为都还不行,怕是无法服众,所以微臣想向陛下再讨个恩典,希望陛下允许微臣在家静修。”
朱厚熜略怔,好奇的道:“在家清修当然没问题,不过朝天宫内道门书籍无数,过去修行,岂不是事半功倍么?”
“呃,”杨恒摸了摸鼻子:“主要是世尊所授道法微臣尚未融会贯通,真进了朝天宫,眼睛还不得看花了啊,于微臣修行并无益处,所以……”
“原来你是害怕贪多嚼不烂啊,不错不错,如此依你就是。”
“三弟,为兄有话想跟你说。”送走朱厚熜后,其余人继续回去饮宴,杨慎则把杨恒拽到了一旁。
“大哥,小弟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小弟真的志不在科举,只希望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就好,正一这个职位挺适合小弟,不光给俸禄,还不用每天赶过去应卯,哪儿这么好的事儿啊?”
“为兄只是可惜你这突然所得的才华而已,就算你日后做到了司正,甚或敕封真人,但这对于天下的百姓又有什么好处呢?我辈读书人十年寒窗,用功不怠,可不仅仅是为了当官的……“
杨慎说的慷慨激昂,这一瞬间,杨恒忽然想到了三年之后的那一天,正是眼前这人,振臂高呼着:“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还是他,发现有退缩的官员时,愤怒的指责:“今有不力争者,必共击之!”
从前杨恒看到历史上关于此事的记载时其实是很不屑的,说什么国家养士百五十年,说什么仗节死义,国家养你们这么多年就是让你们反抗皇权的?甭说封建社会,科学发达的后世你反一个试试?还有那句“今有不力争者必共击之,”翻译过来还不就是威胁别人么?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耍流氓行径嘛。人家皇帝也没干啥事儿嘛,不过就是想给已经过世的老子整个名分,何至于你们就踩了尾巴似的跳脚?
但此刻他忽然理解了杨慎,自己这个便宜大哥或许迂腐了一些,但骨子里却是个忧国忧民之徒。他并不是无赖,相反,他是个好人,之所以聚众闹事,只是为了坚持心中的信仰。
信仰或许有高低贵贱之分,但这一种坚持却是世间最难得的品质。
“相信我大哥,并不仅仅只有当官才能造福百姓,再说了,谁说道士就不能当高官了?世间万物就没有绝对的事情……”
“你呀,为兄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说罢,杨慎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