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买的都是单筒望远镜,此刻两头都盖着盖子,杨廷和端详半天也不知道手里这个沉甸甸的东西作何用处,忍不住抬目问杨恒:“这是何物啊恒儿?为父怎么看不出来呢?”
“回父亲,此物名唤‘望远镜’,顾名思义,可以望远也。”说着话杨恒站起身来,从杨廷和手里接过望远镜,打开两头的盖子,递回给杨廷和后指着目镜说道:“用这头对准眼睛……此处显示不出此物的神奇,还请父亲随孩儿出外一观。”
杨廷和看了看朱厚熜,不想朱厚熜已经当先站了起来:“走走走,一起看看去!”不由暗笑,这才像这年岁的孩子嘛。
朱厚熜当先,杨廷和紧随其后,旁人见状,忙也怀揣着好奇跟了出来。
书房四周点着不少灯笼,由近及远,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侍卫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远远的排列开去,最远的人已经看不清面容。
“父亲大人可以看看那里!”杨恒指着最远处的那名侍卫说道。
杨廷和本要依言而行,望远镜刚拿到面前忽然停了下来,转而递给了朱厚熜:“陛下,还是您先试用吧,犬子无状,微臣也昏了头,几乎忘了尊卑。”
朱厚熜早就心痒难耐,不过是自持身份强忍着而已,此刻见杨廷和上路,顿时大喜着将望远镜接了过来,一边往眼前凑一边说道:“杨爱卿太客套了,你才是今天的主……”“人”字尚未出口他突然张大了嘴巴,他的右眼已经挨到了目镜,方向正对着远处那名侍卫,犹如仙法一般,原本远在十数丈开外的人突然被拉到了眼前,模糊难辨的容貌顿时清晰,连腮上那棵黑痦子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这是怎么回事?果是仙器不成?”一激动,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瞧朱厚熜这反应,大家愈发好奇起来,恨不得从他手里把望远镜抢过来。
杨恒含笑不语,得意的冲杨慎使了个眼色,谁知状元郎也抻着脖子眼巴巴盯着,根本就没留意到他的眼神。
本来他就给杨慎和杨惇也准备着,此刻却改了主意。
“实不瞒陛下,望远镜草民一共准备了三个,家父和两位兄长一人一个,没想到陛下您居然屈尊到了府上,草民斗胆,希望借花献佛,将此物送与陛下一个,还求陛下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如此宝物,朕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朱厚熜放下望远镜,顺手就递给了黄锦,沉吟了一下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按理说朕是不该要的,实在是此物太过神奇,朕有点儿……这样吧,朕不白要你的东西,你不是太上老君的弟子么,朕封你为道录司左正一之职,协助正一教张真人管理天下道教之事。”
道录司是正六品衙门,司正之下设左右正一,左右演法,左右至灵,左右玄义等职务,专门管理天下道教之事,隶属礼部,其衙门就设在两京朝天宫。
“陛下圣恩,微臣感激不禁,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不等杨廷和等人反应,杨恒已经抢先跪倒在地,自称也从“草民”改成了“微臣。”
傻孩子啊,杨廷和急的差点跺脚,心说按你如今才情,状元不敢想,考个进士应该没问题——假如真的被仙法开了窍,日后翰林清贵熬上几年,入阁也并非没有希望,现在好,一个正一的职务算是套死了,大明朝虽然历代皇帝都尊崇道教,可没听说过哪个道士官居极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