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少庄主打开信封,看了看,摇着扇子笑道:“哈哈,此计甚妙,甚妙!甚妙!哈哈……想不到车师兄竟有如此运筹帷幄之才,小弟真是佩服!我回去定要向义父禀明,万不可将师兄大材小用了,哈哈……”
那车师兄闻言,喜不自胜,月光下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还得仰仗少庄主提携。”
那少庄主将信往怀里揣了,再不搭话,折扇轻摇,转身飘然而去。车师兄赶忙向着少庄主离开的方向施了一礼,良久,只待那脚步声早已听不见了,才直起腰来。
“呸——神气个屁,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踩在你头上!”车师兄狠狠啐了一口,脸上尽是不屑,神情与刚才判若两人。
待得那车师兄也已走远,傅云和玉剑婆婆便从树上跃下。
傅云问道:“婆婆,我们何不将那几个人留下问个明白。”
玉剑婆婆说道:“此刻不宜打草惊蛇,这些人还要在此地传递消息,倘若他失踪了,青莲山庄的人定会起疑,怀疑消息泄露。更何况抓他们该说的也已经都说了,我们明天一早便前往洛阳,顺便打探消息。”
“洛阳?”
“那三狮镖局便在洛阳。”
此刻已近三更,二人一路返回客栈。傅云路过那车师兄房间,凝神细听,只听得阵阵鼾声,想必是已经熟睡。于是便回屋打坐练功,休整精神。
转天一早,二人用罢早饭,便看那马师兄脚步匆忙,又出了客栈去了。二人并不理睬,只叫店家将马匹备好,便往洛阳方向而来。
夏日炎炎,暑气甚强,恒山与洛阳相距一千余里,路途十分遥远,但据那马师兄所说,‘捉妖’大会乃是在三个月之后,二人倒也不急于赶路。
这一路往洛阳前行,约行了五六日,二人于大漠之中生活了十三年,虽然这几日风餐露宿,但并不觉得辛苦。
傅云虽然是玉剑婆婆抚养长大,但是自从有记忆开始,每天便唯有练功练剑而已。每日练剑,自己练的也只是天门剑法和暗器。玉剑婆婆向来不苟言笑,对傅云极其严厉,倘若是自己练功出错,或是贪玩懈怠,便要狠狠的受到责骂,即便是自己武功进境极快,也从未听到过婆婆对他的赞许。除此以外,玉剑婆婆几乎不与傅云多说一句话,对于江湖中事,除了自己的仇家以外,傅云更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然而这几日来,自离开恒山之后,玉剑婆婆一反常态,常常主动给傅云讲述江湖豪门的武功家数、师承关系,讲解各门派武功厉害之处,说到兴处,二人便停下马来,于路旁演练一二。傅云这才发现,玉剑婆婆武功实在深不见底,她不仅对天门武功十分精通,而且对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了解,尤其是五岳邪派的各种武功,更是如数家珍。
此刻,二人正在山谷之中,一条小溪旁歇马。傅云便又向玉剑婆婆请教剑法,他本就悟性极高,再加上和那“玄冰剑”解万钧比拼之时,也见识了恒山派剑法,这几日在玉剑婆婆的指点下,他已练会了几招,此时虽没有恒山派内劲的催动,但那“冰风剑雨”、“冰魂玉碎”等等几招使出来,已颇得恒山派剑法的精髓。
“婆婆,这些天我练这几招恒山派剑法,便感觉恒山派的武功果然有许多精妙之处,虽然我天门的武功也是博大精深,但是感觉与我天门武功大有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
“天门武功,招式精奇,若是以乾坤诀催动,更是威力无俦,但招式之中,攻多守少,甚至以攻为守。如此一来,其弱点也很明显,若是先声夺人,占得先机,便能将天门武功的威力发挥出来,但若是对方守势严谨,只怕时间一长,便要落了下风……”
傅云听了恍然有所觉,说道:“对,对,我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却只是说不出来,婆婆一说我才明白。这恒山派的剑法,其势虽不惊人,但招式严谨、后劲绵长,正是守势大于攻势。”
玉剑婆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恒山之上你能取胜,实属侥幸。这恒山派的剑法便如流水一般,你看这眼前的溪水,虽然不能伤人,但水中石头的棱角已被他打磨的圆润了。而且溪水流动,不绝不休,更如恒山派的内功,对敌时间越长,越突显其后劲十足。”
“想不到这五岳邪派的武功竟也如此深奥。”傅云喃喃道,“不知道若比起天门的武功,到底哪个更强一些……”
玉剑婆婆看了一眼傅云,说道:“天下武功,多如牛毛,各门各派均有自己的几手绝活,若不然也没有本事开门立派。但若要问何种武功最强,只怕还没有……”
傅云不解道:“婆婆不是告诉我说,倘若我练成乾坤诀第七层,便可无敌于天下么?那定然是咱们天门的武功最强了啊?”
玉剑婆婆说道:“不错,你若练成第七层确实便可无敌于天下,但几十年来,除了祖师爷和前一代掌门璇玑先生,达到‘逆转乾坤’境界的,世间更无第三人。你只道是这二人修习了乾坤诀,所以无敌于天下,其实,凭这二人天资之高、修为之深,无论修习任何一门高深武功,均可无敌于天下。”
傅云恍然道:“婆婆所言甚是,若要无敌于天下,究竟还是要看修习者本人。我怎么就没想到,倘若有哪一派的武功冠绝武林,那岂不是门下弟子全都是武林第一了!这只怕如今还没有过。”
婆婆沉默半晌,说道:“虽然没有一种武功可以无敌于天下,但是曾经确有一个门派,门下弟子均是江湖中第一等的高手。”
傅云奇道:“是何门何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