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低声道:“适才说话的两人是谁呀?”他见陈敏仪半晌没有回答,转头望去,见她满脸绯红,神态扭捏,以为她生病了,问道:“敏仪,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陈敏仪嗫嚅道:“公子,你的手”
肖云恍然而悟,随即松开了手,说道:“适才情势紧急,我我无意冒犯。”他说的声音极低,显然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陈敏仪道:“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快走。”拉起肖云向庄外奔去。
肖云跟着她在庄中七拐八绕来到山庄门口,此时大门已闭,巡夜之人还未到此处,敏仪轻拨门闩,扒开门板,漏出一条仅容一人穿过的缝隙,两人轻手轻脚穿过,陈敏仪轻轻掩上门板。
两人径自出庄而去,行了半里有余,在道旁青石上休息。
肖云身怀内功,奔行这段路,不觉疲惫,而敏仪粗懂一些拳脚,此时额头已汗水涔涔。
肖云本想上前问情缘由,想到藏匿假山时的情景,此时不免尴尬,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陈敏仪从袖中掏出手帕擦拭汗渍,见肖云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模样,嫣然一笑,说道:“公子不必为刚才的事介怀。”
肖云耳根一红,急声道:“我不应该抓”他本想说:“我绝非有意,实乃情势所逼。”谁知越解释越乱。
陈敏仪笑道:“敏仪知道公子绝非有意,不用再做解释。”
肖云心里顿时一阵轻松,不免为她担心,问道:“敏仪,你为什么甘冒风险,将我放出来呢?”
陈敏仪叹道:“这几日的相处,我已知道公子绝非凶恶之徒。适才我服侍二小姐就寝时,听到她不停得喊打喊杀,敏仪不想公子不明不白的被小姐所杀。”
肖云惊道:“那你盗取钥匙救我,如果被她发现了,又该怎么办呢?”
敏仪听到他语气急促,已然明白他的关切之情,心中也是甜滋滋的,说道:“小姐也是喝得不省人事,应该不会那么早醒来。再说我爷爷毕竟是山庄的护院武师,小姐不会难为我的。
肖云听后心中顿时宽慰了很多,但心中仍然担心那小妖女会对陈敏仪痛下杀手,更对自己二次被囚耿耿于怀,开口问道:“敏仪,我是为何又被那小妖女关起来的呢?”
陈敏仪道:“公子,你还记得我在酒宴上,我不停向你眨眼暗示吗?”
肖云思索片刻后,说道:“记得。那小妖女让你端酒过来给我,但是我见她一脸得意,又见你不停眨眼,便知那杯酒肯定有问题,所以我才没有喝那一杯。”
陈敏仪叹道:“公子,你那是自自作聪明,其实我端得那杯酒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得是你身前的酒杯。”
肖云“啊”了一声,惊道:“怎么这样?”
陈敏仪道:“二小姐知道你肯定不会喝她倒得酒,所以在你目送大小姐出石门得时候,我见二小姐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倒在了你身前的酒杯里。”
肖云俯身就要将酒呕出,可是不管如何用力,也无法将酒呕出。
陈敏仪急忙上前,轻拍他的背部,安慰道:“公子没事吧?”
肖云苦笑道:“我要将毒酒呕出来。”
陈敏仪轻轻一笑:“公子,那杯酒如果真有毒的话,你此刻焉有命在?”
肖云急运内力于四肢百骸,觉得身体并无异状,便放下心来,心中暗骂自己疏忽大意,明明知道王晓雅对自己不坏好意,还不加以防范。转念又想:“这小妖女亡我之心不死呀,等再见她时,定要好好教训她。”
他又问道:“那我怎么未曾发觉呢?”
陈敏仪娇俏的脸上忽然罩上了一层红晕,转过了头,不敢和肖云的目光相对,轻轻说话,声音低如蚊:“公子,你当时一直痴痴得望着着大小姐的背影,所以才才未曾察觉。”
肖云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能罩住自己尴尬的神情,见道旁光秃秃得,只得轻轻咳了几声。过得许久,觉得脸上没有那么烫了,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陈敏仪见他抓耳挠腮的窘迫样子,噗嗤一笑,道:“好了,敏仪绝无取笑公子之意。公子还是快些赶路吧,我担心二小姐发现钥匙丢失,再派人追来。”
肖云深施一礼,道:“敏仪,谢谢你!你也快回去吧,不要被那臭丫头发现了。”
陈敏仪正色道:“公子,保重!”
肖云拱手道:“敏仪,你也保重。”迈步向前走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敏仪见肖云的身影淡出视线,转身向山庄奔去。
此时乌云四合,肖云在大道上奔走着,四下里虫声唧唧,心中却是惆怅万千,一路行来磕磕绊绊,数次险送性命,此时更是逃出囚笼,心中是又忧又喜。
忽听得前方隐隐传来马蹄声响,其时距尚远,但他内力之强,耳音便亦及遥,心下踌躇:“此道只此一条,难道是山庄里的人。”想到这里,忙隐伏在道旁一棵松树后面。
又过了好一会,马蹄声渐渐奔近,肖云忽觉眼前一亮,见他们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抓着马缰,不停催促了马儿快跑。火光下看得明白,竟然有十五骑之多。
但见这十五骑向山庄方向疾驰而去。
肖云从树后闪出,望着一行人绝尘而去,心中嘀咕:“看这一行人打扮,倒不像山庄的武师,这么晚往山庄奔去,难道他们是为了那九转冰魄草。”转念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溜之大吉。”
迈步向前走去,行了半里有余,大道上又有马蹄声传来。他只得再次隐伏在树后,心下好生奇怪,怎么这么多人都赶往山庄,难道有大事发生?
马蹄声渐行渐近,肖云来不及看到他们面貌,便被赶在最前面三人身上的衣裳闪到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