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三人共同碰杯,每人两杯酒,紧接着是张曼丽感谢徐天宇能来帮忙,她客气地连敬了徐天宇两杯酒,徐天宇又回敬了她两杯酒,然后李秋月也掺和进来,分别敬两人两杯酒,三人这才想起来去吃口菜。
徐天宇看看瓶中酒已经下去了不少,又看看两女脸颊已经绯红,不觉连连提醒自己,不能让李秋月喝多了,否则的话很难把她送回家不说,张奶奶知道了也会怪罪他的。想到这,他赶忙提议说:“表姑,我看酒就喝这些吧,剩下的酒留着我下次再来陪姑父喝吧。”
张曼丽连忙摆手说:“就喝这一点怎么能行,我不想让你喝醉,可你也一定要喝好。我巴不得你来,如果你能常来,我有的是酒,就怕你不来呢。”
李秋月也凑上说:“天宇哥,你才喝几杯酒就嚷嚷不愿喝了,是不是嫌酒孬啊?”
徐天宇又生气又好笑地说:“秋月,你看我像是爱嫌弃的人吗?我是怕你喝多了,爷爷奶奶会生气的。”
张曼丽也是伸手轻捶了李秋月的肩头一下说:“傻丫头,怎么能这样说你天宇哥呢,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李秋月的脸涨得更红了,就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她忽然站立起来,端着酒杯对徐天宇说:“天宇哥,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再敬你两杯,向你赔罪。”
徐天宇也慌忙起身,笑着说:“谈不上赔罪,放心吧,我是你大哥,永远不会计较的。”
张曼丽也赶忙打圆场说:“天宇宽宏大度,秋月也就随口一说,你们俩都不要往心里去。”
李秋月看着徐天宇,她抿嘴一笑,豪爽地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当她看到徐天宇也把杯中酒喝干了,她又去要酒时,被徐天宇制止了,她不能再喝了,于是她顺从了徐天宇,两人都坐下,又有说有笑地相互让着吃起菜来。
张曼丽看着两个青年人亲密的样子,想想自己这十多年的坎坷,不觉自斟自饮,连喝三杯,已经有些醉意了。她醉眼朦胧地看着两人,又一杯酒下肚之后,不禁趴在桌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徐天宇和李秋月正在说笑,根本没有在意张曼丽情绪的变化,忽然听到哭声,两人一下子愣住了,一时不知所措,相互对视一下,又都看向张曼丽还在微微颤动的身上。
徐天宇猛然回过神来,对李秋月使了个眼色,李秋月也反应过来,赶忙起身走到张曼丽身边,伸手拉了拉张曼丽的衣袖说:“表姑,怎么啦,不舒服吗?”
张曼丽没有抬头,仍是握着拳头捶打了两下桌子,哭腔着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怎么就不会下蛋啊!”
徐天宇这才明白,张曼丽原来是触景生情,又在酒精的作用下,想到了自己不能生育的悲惨命运,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觉黯然泪下的。
当然,作为一个漂亮而又多情的女人,却不能生儿育女,从古到今,都是被人耻笑的对象,自然也成了张曼丽心中的痛。很多年以前,如果她能生养一个儿子,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多年以后,她如果能养育一个自己的孩子,她也不会遭到这么多的白眼。可这本是女人最基本的要求,在她看来却是如此的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实现自己的这个最大心愿。
王志平听到张曼丽的哭声,也踉跄地从里屋走出来,他明显的已是满头大汗,咳嗽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他有气无力地说:“曼丽,你怎么了,有我在你什么也别担心,我会守护你的,别哭了。”他说完,又伸手去拉住张曼丽的手。
张曼丽慌忙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又伸手扶着王志平说:“你怎么出来了,还出这么多汗,快回屋去,我没事的。”她说着,就和王志平一起进里屋去了。
徐天宇和李秋月两人也都感觉有些尴尬,不觉相互看了一眼,李秋月会意的笑了笑,对着里屋大声说:“表姑,姑父,我们都吃好了,先走了。”
张曼丽在里屋应了一声说:“好的,我送送你们。”但她并没有出来,可能还在为刚才的失态,感觉不好意思。
李秋月说:“不用送了,走了。”她说完,拉住徐天宇的手,快步离开了张曼丽的家。
外面漆黑一团,村中道路磕磕绊绊的,借着路边户家透出的微弱灯光,两人缓慢地前行着,李秋月始终拉住徐天宇的手,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到了李秋月家门口,徐天宇敲门,张奶奶过来开门,也没说话就把李秋月拉进了院子里。
徐天宇也跟了进去,很快关上院门,还大声对李秋月说:“秋月,听话,跟奶奶回屋睡觉吧。”
李秋月依依不舍地向徐天宇挥了挥手,跟着奶奶进屋去了。
徐天宇明显感觉到自己对李秋月已经产生了依恋之情,但他一时还无法判断是对还是错,是友情还是爱情,总之是朦胧不清的。他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院子里,看着李秋月和她爷爷奶奶房间的灯都熄灭了,他才去打了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全身,这一浇,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又打了几盆水,洗了澡换上背心和短裤,又洗了衣服晾好,准备进屋睡觉时,却感觉一点困意都没有,不觉又拉开院门走了出去。
沿着村中大道,慢步向东走,村庄里的灯光已是寥寥无几了,天空中乌云在慢慢消散,繁星闪烁,月亮也露出了笑脸,徐天宇凭感觉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村庄,已经能清晰地听到了前面溪流中的流水声。
徐天宇站了一会,感受着夏日夜晚的凉风,不觉连打了两个冷颤,山区昼夜温差很大,还是回去睡觉吧。当他转身正准备往回走时,忽然远处有阵阵的沉闷呼救声传入他的耳鼓。武功高强之人的听觉都是超常的,徐天宇也不例外,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声音来自正南方向的百米之外。他循声飞奔而去,十几秒钟就到达声音发生地,一个打谷场上堆放的高大麦秸垛子旁边。
在农村,各家各户都会在自留地里选择一处较平坦的空地,作为谷物脱粒的场所。当谷物脱粒完毕并晒干归仓后,谷物的秸秆就打成垛,堆放在打谷场的一角,一般是东北角,多为方形和圆形两种。
月光下,徐天宇定睛一看,就在麦秸垛南头的一个凹陷处,一个胖男人骑坐在一个仰面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男人一手捂住女人的口鼻,另一只手在撕扯着女人的衣服,女人四肢在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发出沉闷的呼救声。
徐天宇顿时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在实施犯罪行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击打在男人的脑后,接着一抓再飞起一脚,就听“咔嚓”一声,胖男人被踢出去五六米远,弓着腰双脚在地面滑行着,一只手捂住腋下,却没有倒地,而是滑行了两米后稳稳地站立了起来。徐天宇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有武术功底的人,如果是普通人,是根本承受不了他这一拳一脚的,更何况这一脚已经踢断了他的一根肋骨。
要知道,徐天宇的武功是受师傅真传的,师傅邓一铭是省城有名的武术大师,他不仅精通形意拳,而且深研过密宗拳,更是苦练过咏春拳,他把南拳北腿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的独门绝技双捶流星腿,就是在强大内功支撑下,双拳闪电出击,在对手措手不及之时,再扫出720度旋转腿,让身体起飞时再猛然弹出双腿,而且双腿在旋转中攻击对方头部,在几秒钟内可连环数次出击,一招制胜,无人可敌。
徐天宇是邓一铭众弟子中唯一悟出此绝技奥秘的徒弟,因为他在多次接受师傅安排的魔鬼训练法之后,内家功法超常发挥,十分强劲,远超其他徒弟,自然摸索出了师傅教授的双捶流星腿的真谛,除此之外,他还独创了飞龙摆尾功,就是他不论在直立倒立,还是在偏身借物的情况下,都可以雷霆般弹射双腿,给对手致命一击,他的腿功已经不亚于当年的李小龙。
趁那男人立足未稳之际,徐天宇立刻上前,伸手拉起惊慌失措的女人,这才看清,原来这女人是朱立兰,他不禁惊讶地问道:“立兰婶,怎么是你?那男人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朱立兰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双手紧紧搂在胸前,她没有说话,只是在不停地哭泣。
那胖男人刚站稳,还没直起腰就破口大骂说:“妈的,你是什么人,竟敢坏了老子的好事,还敢出手伤人?”
徐天宇哈哈大笑说:“哈哈,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徐天宇,是瑞福村新来的村医,也是来保护村民安全的,你敢欺负立兰婶子,我就对你不客气。”
胖男人仍然怒气冲天地说:“妈的,不知好歹的小子,我管你什么狗屁村医,朱立兰是我看上的女人,你居然管到了老子头上,我看你是活腻味了,想找死吗?”他说完,突然身子往前猛地一窜,一招弹腿抖拳,直奔徐天宇的脑门。
徐天宇根本没把胖男人的拳法放在眼里,他也不去躲闪,而是直接迎上去,就地飞起一脚踢在胖男人的脚心上。
胖男人顿觉自己拳头象打到了钢板上,脚象铲到了巨石上,手痛脚酸浑身一麻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动弹不得。
徐天宇没有管胖男人,而是过去拉起朱立兰,又帮她轻轻拍了几下身上的尘土。
朱立兰也停止了哭泣,但她仍然带着哭腔对徐天宇说:“他叫李永胜,也是瑞福村人,是永强家下近房的,比永强小一岁。他学过武术,从小就无恶不作,偷抢扒拿,干尽了坏事,他父母都被他气死了,两个哥哥也都不和他来往。永强去世后没多久,他就托人上门提亲,想让我改嫁给他,我不同意,他就隔三差五地找我麻烦,变着法地欺负我们娘仨。好在前些年他因为入室盗劫被判刑蹲了八年监狱,没想到他这才刚出狱就跑来欺负我,我真是恨死他了,天宇,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说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李永胜慢慢爬起来,双手捂住腋下肋骨,侧弯着腰,有气无力地辩解说:“立兰嫂子,你感觉不到我是真心喜欢你和春花书琪娘仨的吗?不错,我以前是经常犯错,是经常欺负你,是偷过抢过,可是我现在已经改好了。实话不瞒你,我在监狱认识了省城一位替他老板坐牢的兄弟,我们很能说得来,就拜把子了,现在我出狱了,就在他老板的公司当领班,我也有钱了,能让你们娘仨过上好日子的。”
朱立兰仍然气愤地打断李永胜的话说:“你别说好听的了,狗是永远改不了吃屎的。”
李永胜捂着肋骨,哎哟两声,又接着说,“嫂子,你还是不愿相信我,我今天就是专程来接你的,白天来我怕被人看见,人多嘴杂的,你拿不定主意,我就只好晚上过来了。因为我知道你晚上睡觉前有到这打谷场边方便的习惯,所以我就开车在这等你,没想到还真等到你了。我没想对你怎么样,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走,跟我去县城住,我知道春花就在县城上学,我可以让书琪也转到县城去上学,请嫂子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朱立兰嗤之以鼻地说:“哼哼,别做梦了,我永远是李永强的女人,死也不会跟你这种男人过的。”
李永胜向前一步说:“立兰嫂子,我知道你一个人带着两个闺女,这么多年过得很苦,我这也是想帮你,为你好也为两个丫头好的,你就跟我走吧,你现在一时想不通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分开住,我可以等,等你想通了,我们再在一起过,你觉得怎么样?”
朱立兰大声斥责说:“别痴心妄想了,一个牢改犯能安什么好心?我现在有天宇照顾着,既不缺钱,也不缺吃少穿的,生活得很好,我哪也不会去的,就在瑞福村,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徐天宇也不耐烦地说:“立兰婶已经明确拒绝你的无理要求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不然的话,我会对你不客气的,到时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李永胜突然变脸,大声吼叫说:“我呸,我还不知道你们一对狗男女,我一出狱就听人说了,你朱立兰勾搭上了一个小白脸,真是果不其然,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不跟我走,就留在瑞福村等着丢人吧。”
朱立兰忽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吼说:“李永胜,你不是人,你给我滚,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李永胜不等朱立兰把话说完,就不顾一切地扑向朱立兰,徐天宇更是怒火中烧,立刻使出双捶流星腿,“哗啦,咔嚓”连声响起,紧接着是李永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的嚎叫声:“朱立兰,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勾引小白脸来打我,刚才踢断了我的肋骨,现在又打断了我的一只胳膊,哎哟,我不能活了。”
朱立兰一听,赶忙起身拉住徐天宇说:“天宇,让他滚蛋吧,我可不想看到他死在这里,出了人命可就不好办了,还是放他走吧。”
徐天宇转头对朱立兰说:“放心吧,我不会打死他的,他只是伤筋断骨,受皮肉之苦,没有生命危险,最多百天以后就会好的。”他说完,又走到李永胜跟前说,“李永胜,你听着,我和立兰婶是清白的,不许你以后信口雌黄,不管是谁胡扯的,我都会记到你的头上,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还有,立兰婶完全不接受你,请你死了那条心吧,从今以后,不准你再回瑞福村,也不准你打扰立兰婶娘仨的生活,否则,我就把你秒变成废人。”
李永胜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断了的胳膊,点头像捣蒜一样地说:“想让我放手也可以,那你们必须给我钱治伤。”
徐天宇哈哈一笑说:“你太天真了,我再次忠告你,我刚才说的你必须服从,给你治伤绝不可能。”他说着,又拉住朱立兰的手说,“让他在这慢慢去想吧,我们回家。”他说完,两人一起向朱立兰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