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岁的张真人竟然还能满脸跑眉毛?朱国瑞也是服了。
见他闭口不答,真人笃定地点点头。
“一定是你骂她了!她想离家出走。”
“她不是!我没有”
“打骂媳妇是要遭天谴的。你这顿打挨得可不冤!”真人捋着钢髯,一副“俺刚才是替天行道”的样子。
您平时在妇联兼职吗?朱国瑞有些哭笑不得。
“真人,咱还是接着说造反的事吧。”
“好啊!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老打岔?”真人惊讶地看着他,不住地摇头叹气。
我忍!朱国瑞差点咬碎钢牙。
真人又开口问道:“给贫道讲讲,你为什么要造反?”
定了定心神,朱国瑞开口念道:“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做官,官做贼,混贤愚。哀哉可伶!”
“这首民谣道尽了朝廷的恶行。”张真人听完,情不自禁地点头称赞。
停顿一下,他又好奇地看向朱国瑞道:“那你是准备自己起事,还是准备去寻找圣君?”
“我准备投靠朱元璋。”
“朱元璋是谁?”
“他现在是濠州红巾军里的一员副将。”
真人眉头一皱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投奔正宗红巾,却要去投濠州城里的一个小军头?”
“正宗红巾?”朱国瑞不屑地一笑,“他们成不了事。”
“小友何出此言?”
“所谓正宗红巾军,一共只有三支。刘福通、徐寿辉和芝麻李。在我看来,他们无非是项羽、魏豹、陈馀之辈。”
张真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莫非觉得朱元璋可以自立门户?”
“秦乱,汉高起布衣,豁达大度,知人善任,不嗜杀人,五载成帝业。今元纲既紊,天下土崩瓦解。公濠产,距沛不远,山川王气,公当受之。法其所为,天下足定也!”
朱国瑞借用了李善长劝朱元璋自立的话语。
张三丰狐疑地看着他道:“你对他就这么有信心?”
“某掐指一算”
“啪”
张真人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说人话!”
“有信心!”朱国瑞委屈地抱着脑袋看着真人。
“那你直接去不就完了。还问贫道干嘛?”
朱国瑞为难地摊开双手道:“我无意中得罪了他的手下,怕他们从中作梗。”
“你糊涂啊!”真人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样去,当然不成了。你要是拉起一支队伍再去投他,不就不怕有人说闲话了吗?”
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我要是带着人马,甚至献上一座城池,就算郑世他们进谗言,也一样能安然无恙。
朱国瑞兴奋地一拍大腿,恭敬地给真人行了一礼。
“行啦。看在你我切磋过的份上,贫道就帮你一下吧!”真人得意地一笑。
“道长可是有钱粮、人马与我?”朱国瑞大喜过望,把对方当成了宝藏道长。
“这个吗”真人抓了抓脑袋,“论钱,贫道没有。论人,贫道只有六、七个徒弟”
核着您跟我一样,也是三无产品。那还帮个屁啊?
“不过,贫道倒是认识附近的一个富商。他应该能帮到小友。”
“还请真人引见!”
“好!”张真人点点头,从怀里取出纸笔,刷刷点点写下一封短信。
“李善长!”
一眼看见书信开头的人名,朱国瑞惊讶地张大了嘴。
乖乖!这个可以有啊!大明的开国丞相!
写完,真人将信递给朱国瑞,又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道:“这是贫道的随身之物,可做为凭证示于纸上之人
“多谢真人!”
朱国瑞立刻心花怒放,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趁着高人当面,朱国瑞又向他请教起武艺来。
真人倒没有什么顾忌,认真给他指点起来。
正聊得热火朝天之际,四个小叫花犹犹豫豫地凑了过来,跪在地上开口道:“干爹,俺们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