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铭听了如获特赦,忙起了身,腿脚酸麻不已,原地活动一番好多了,再走回屋中,不着痕迹站了展母身侧;展墨亦起身,无甚动作,丝毫不受方才一番马步所累,眼神似打展将军身上飘过,略顿了顿,亦走至游廊上依旧静立着。
“墨儿外头热,你到屋里间来。”展母柔声道。
“是,母亲。”展墨恭敬回了话,走进里间。
展母望展墨,眼中亦是多般滋味在其中。
展颜笑道:“爹爹娘亲也回来了,今儿咱们家可算是真真团聚了,咱们晚上可要好生庆祝庆祝!”
众人听了这话方才之肃穆减了七八分,谁言不是呢?展府聚少离多,在京都相聚还是头一遭,想到日后可日日这般同处一堂,心头皆安慰欢愉不少,亦都笑称有理,展老爷吩咐下人备好些好酒好菜,只待晚饭好生庆贺一回。
那日虽险些挨了展将军的打,展铭同展颜到底从小遭父亲罚习惯了,过了几日又生龙活虎起来,展墨颇有些不解并未问出来,只无意听展铭道:“同父亲哪有隔夜仇的?”
展颜一旁马上驳道:“那回给父亲训了一顿,是谁还离家出走的?叫大家伙一顿好找,险些叫狮子叼了去!”
“哼,那还不是因着你调皮捣蛋让我替你背了黑锅。”
“哼,不知道是谁调皮捣蛋呢!”展颜不屑一顾。
“你这丫头怎如此牙尖嘴利,再同我争的喋喋不休的,你便自个儿做去吧,我懒得帮你了!”展铭说罢一副要走的样子。
展颜忙拉了他衣角将他扯回来谄媚笑道:“嘿嘿嘿好二哥,小妹不说便是了,都怨小妹不懂事,您别同妹妹计较了?”
展铭没好气问道:“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呢,竟能这样同我讲话。先说好啊,若是繁杂的紧的,我可懒得弄。”
见展墨亦一副生疑的模样,展颜忙笑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二哥恁大的本事,动动小指头就好了。”
展墨听了一会儿,沉下目光低声问道:“颜儿,用的着我帮忙么。”
“不用不用不用!一点子小事,教二哥做便好了!”展颜忙道,展铭听闻甚是不忿,展颜忙又道:“大哥我方才还听祖父说教你去呢,莫不是有要紧事,你快些去罢。”
展墨轻轻摇摇头,道:“那我便先去了,你也仔细些,莫教用了力。”
“知道知道,大哥放心吧。”
展墨轻瞥她一眼,转身走开,眼里一抹落寞一抹孤寂沉沉堆下,身影高大颀长,却是寂寥得很。她二人总是能开诚布公,虽争吵时能似仇人,然过会子又亲如兄妹。是了,他二人本就是兄妹,惟自个儿,空落个大哥的名头罢了,空余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