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莫不言语面色秀奶之态肃宁王瞧得出七八分,亦不点破,瞧了时辰要告辞回城,展颜见已近午膳时辰,回城里少说要一个多时辰,便道:“王爷一同用了午饭再回去罢!”
肃宁王拱手辞道:“手上还有些要紧公务,今日怕是辜负展小姐美意了。”
展颜亦不多留,三人客套告辞一般分两路自去。
五月里展颜便在养伤里混去了,展颜每日早中晚三次八瓶药膏,展墨亲自在门外候着教梨莺一一涂完;据说千金难买的绪肌散亦是日日不落下,半月余多抹了大半瓶,余得坪地一寸来深的膏体展颜舍不得再抹,因是知晓其效,当真世间难求,记得展铭说有回血救命之效,展颜思索着留待日后再派上用场。
浴后照镜,疤痕几乎祛的干净,只余些许淡痕,秀月在一旁见了亦不住称奇,暗幸大哥不晓她停用之事,秀月皱皱眉头劝道:“颜儿,女孩儿家肌体乃大事,难得有这样好的药,不趁着这会好好抹了,日后留了疤可不是玩的!”
展颜很是花了些心思逗秀月,秀月方复又回了她二人从前模样,听其如斯劝展颜道:“我这疤已消了七八分了,日后长着长着自会没了,况疤在后头我又瞧不见,理它呢!这药可非同一般,给我涂了这样多已经是暴殄天物,万万该留着些日后大用。”
好的丸药储备起来,亦是展颜打小自爹爹帐中所学。
秀月闻言只是摇摇头,知展颜惯是如此亦不再言,只每日里弄些玫瑰露、芦荟汁兑了水调匀,或抹于伤口处或洒于水中教其沐浴,只望能教疤全全长好。
这期间钱莫休来了两次,虽京中少人,他家中生意却不减,但展颜终是瞧不出他有甚忙的,满口里都是他父亲如何,从不闻他所做所为。钱莫休却是个阔气的,每来必大包小包塞了一小马车,玲珑包子,食芳华的新菜式,街头小玩意儿都有,倒也教展颜少了许多烦闷。
教展颜颇感意外的是丞相千金薛瑶竟备了礼来探了一会子,还带了一瓶据说是华佗后人亲制的治伤良药,说是先前有一回薛家小姐亦不慎伤了胳膊,遍寻良药未果,还是丞相去求了太后才得了这样几瓶,用了疤痕果真微不可闻。薛瑶见了展颜伤口,叹息只怕是用了这药亦免不得留些印记了。她本生得音润声滋,又称的上是个美人,这样一番叹息便是展颜亦觉骨头酥软,只恨无能解其烦闷。
略略坐了会子薛小姐便起身告辞,展颜要送莱青要她好生躺着,去唤展墨来送。彼时展颜伤口仍略有些疼,便依言躺下了。
展颜在屋里依稀听得二人似未即刻离开,而是在院内窸窸窣窣相谈好一阵子方不闻声响,展颜想这薛家小姐温文尔雅,心地纯良,能算得上大哥良配,又忆起那日大哥神色微异道:“薛小姐是要进宫的”,心下顿时明了,定是他二人情深义重相知相许,却无奈薛小姐身不由己,不免颇为怜惜展墨一回。
无人来探时展颜的日子过得很是平淡,直至听闻原定了年尾回京的爹爹娘亲竟要提前回来,这才真真叫展府别院上上下下一阵翻腾。
展将军闻得爱女受此大罪,紧锣密鼓交接了手上公务,又匆忙上书奏请提早回京,至获了圣上恩准方传书回府。见了家书展颜忽的生出许多惦念来,她自小顽劣却何曾离了双亲这样久过?前些日子处处新鲜纵能抛之脑后,一晃数月,今时又受了重伤,直想扑进娘亲怀中好生撒一会娇。
算算日子也就六月上旬了,整巧呢,大哥生辰在六月下旬,那时爹爹娘亲也回了,展颜伤口也好了,算的上双喜临门,展颜数着手指头盼日子,心里头盘算着要好生谋划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