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郁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安歌,安歌缓缓地垂下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你们一个背叛我,一个诱拐我的夫人,今天,谁也别想走。”
南宫牧挥掌之间,风急气旋,客栈的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爷爷,爹、娘,安歌来陪你们了……
安歌禁闭双眼,却迟迟没有收到重击。
“噗……”
“许盟主!”
顾郁大喊。
安歌睁开眼睛,许盟主如稳重的高山轰然倒下。一时间,安歌耳鸣眼昏,只觉得体内热血沸腾,有什么疯狂地往外冲,眼睛慢慢变成了幽蓝之色,额心还有若隐若现的彼岸花形状。
顾郁和许盟主惊恐万分,但南宫牧却知道安歌的毒又要发作了,于是,他抢先一步封住她的血脉,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
那药丸还是当初朝颜给他备的,就是为了防止她毒发,伤及无辜,虽不能治愈,但还是可以减轻些痛苦。当时走得突然,一时忘了给她。
服了解药的安歌慢慢恢复正常,无力地倒在顾郁的肩头。
南宫牧看了,心里总觉得堵得慌,他把药瓶扔到顾郁怀里。
“别让她死了。”
说完,大步走出房门,不一会儿,魔音再起,窗外漫天的花瓣,在微风中轻盈的落下,偶尔有些调皮的,从窗户飞进屋里,安睡在安歌的指尖。
这时,许盟主的手下急忙赶进来,替他们安排了别的住处。原来,南宫牧一来,控制了客栈里的人,许盟主的属下还有顾郁的两个随从都被控制住了。
大夫为他们疗了伤,再休息几日,安歌和顾郁都能下床行走了。只是许盟主伤势不轻,一直昏迷不醒,大夫、郎中来了许多,可许盟主伤势始终不见好转。
最终,天山派的弟子决定将许盟主带回天山,静心疗养。
安歌呆呆地站在客栈门口,看着那辆马车越走越远,在哒哒的马蹄声里,安歌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知是风吹进了沙还是马走得太远……
“安歌,进屋去吧。”
刚一进屋,安歌如梦初醒,立马收拾东西,顾郁不明所以,但心里却仿佛有几千斤的石头压着,说不出话来。
“我与南宫牧不是夫妻。”
安歌收拾好行李,顺手将行李挎在肩上,“现在我要去天山,拜许盟主为师。”
“你,你说什么?”
“你问哪一句?”
“我这就去备马!”
天空突然就变得明朗了。
安歌走出客栈,顾郁正牵着马,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或许是天气太好,看见顾郁的笑容,安歌也咧着嘴跟着他一起笑。
上了马,行了数里,顾郁才回过神来。
“你说你要去哪?”
顾郁一脸呆萌的样子,安歌看了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
“天山!”
“去干嘛?”
“拜师!”
“你原谅许盟主了?”
“不是我原谅他了,”安歌突然一脸正经,“是我不想再任性妄为了。”
说完,长鞭一挥,马儿长啸一声,飞驰在马道上,顾郁紧随其后。本想快马加鞭赶上许盟主的马车,却不料马儿长途劳顿,难堪重任而失足倒下,这反而减慢了行程。
行了数日,从一马平川到丛林沟壑,领略了无数好风光,终于,眼前出现了连绵不断的雪山,远远望去,犹如一座雄伟的水晶宫殿。
由于山势陡峭,又有厚雪覆盖,安歌决定弃马而上。
天山山脚,温差还不算太大,只是呼啸的寒风让人畏惧,之前武林大会,往来的人众多,再加上许盟主派弟子清扫,上山自然容易许多,可此次仅她和顾郁两人,又恰逢秋冬,实在寸步难行。
“安歌,算了吧,你身上还有伤,不要走了。”
“你何曾见我半途而废过。”
安歌对顾郁的建议不予采纳,仍执意上山。
几个时辰,两人不过行了数十里,越往上走,空气越凌冽,寒风呼啦啦地刮着,仿佛要将人撕碎。
这时出现了两个白衣公子,执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来者何人?天山派近日不接待客人,请回吧!”
“我是傅安歌,特地上门拜师,请两位通融。”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从袖中取出草纸,沾沾地上的雪,飞快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一个口哨,唤来了黑鹰,衔着那信件飞去。
不一会儿,那黑鹰又飞了回来,嘴里衔着一张纸条,那守门的人看了立马要赶安歌走,安歌不明,那人讲纸条递到她眼前,纸条上写着“逐”。
“许盟主怎么会赶安歌走呢?他亲口说过要安歌来天山做他的徒弟。”
那两人闭口不再说话,许盟主的意思他们已经传达到了,若放他们上山,他们自己恐怕会遭到惩罚。
安歌思索半刻,扑通的一声跪在雪地里,那刺骨的寒,瞬间充斥全身,不过一会儿,安歌就嘴唇发白,四肢无力,可仍顾郁如何劝说,她都不肯起来。
茫茫的天山,一脉连着一脉,无阻无隔,却又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