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寻正添着柴火呢,便听见东间传来开门声,他连忙出门溜去了茅厕。可不能让娘看到他在烧火,不然又要念叨。
谢母本来打算起来做饭,一进厨房就见白溪把饭都做好了,正要炒菜,她连忙抢过白溪手中的锅铲,“哎呀,你怎么起这么早就来做饭了?我来就行,我来就行。”
“娘,我来吧,很快就炒好了。”白溪有些生疏的喊着谢母。
这时大伯母也进来了,“哎哟,三弟媳,瞧你这儿媳妇真勤快,你可真有福气啊!”
谢母一脸欣慰的点头,“是啊,白溪是个好孩子。”
“娘,大伯母,马上就可以吃饭了。”白溪笑了笑接过锅铲两下便炒了一道素菜出来。炒了一道青菜,一道韭菜鸡蛋就可以吃饭了。
饭间,普通的两道菜配上一碗热粥,众人吃得津津有味。
三日宴席摆完,谢奕寻就要去赴任了,一众亲人皆来送别,谢父上前沉声道:“儿子,守住本心,当个好官。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愿死后不招世人唾弃。”
谢奕寻慎重点头,“儿子知道。”
又跪下给父母磕了三个头,“爹,娘,儿子不孝,不能常伴膝下,请您二老保重身体,勿要怪罪。”白溪见状也连忙跟着跪下。
谢母连忙抹了抹眼泪,一把拉起他,“爹娘知道,你快起来。”
大哥谢季青连忙保证,“二弟,有我和你大嫂在呢,一定会好好照顾爹娘的,你只管放宽了心当好你的官,家里的事情有我呢。”
大嫂谢氏也跟着道:“二弟,二弟媳,我们会好好孝敬爹娘的,你们放心。”
谢奕寻这才对着大哥大嫂感激道:“大哥大嫂,辛苦你们了!”
谢季青轻轻给了他一拳,“说啥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众人纵有万般不舍,却不敢耽误了上任的时间,只能含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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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抓紧赶路,夜间就歇在沿途的驿站,终于在八天后到达了环山县。
这一路山路崎岖,马车中十分颠簸,把人颠得头昏脑胀的。终于到了,三人都高兴不已。
谢奕寻听说过环山县很穷,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穷。一个县城就像山村一样人烟稀少,偶有过往的行人也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这哪里是来当县令,这是来乞丐窝里当乞丐头子吧?
“求求你,给我一点食物吧!”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跑到白溪身前乞求,这些人衣着光鲜,还是坐着马车来的,一定有食物。
白溪见他这样子实在可怜,便从包袱中掏出了一个馒头递给他,小孩眼前一亮,一把抢过去就跑。旁边一群人也一哄而上纷纷围住白溪三人,直接上手抢她的包袱,趁着混乱,连白溪白晚头上的桃木发簪都给抢了。
人群散去后,留下发丝凌乱的三人面面相觑。
“唉!”谢奕寻叹息一声走到县衙前敲响了县衙的门,敲了半天却无人开门。他只能大喊“来人!开门!我是新上任的知县。”
喊了几声后,木门终于从里面缓缓打开了。只见门后站着一位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淡淡开口,“委任状。”
谢奕寻于是从贴身衣服中掏出来递给他。
他仔细核对了一番,侧身道:“大人请进。”
三人缓缓进入才发现县衙一片荒凉,衙役也没有,“明镜高悬”的牌匾已经落满了灰尘。整个大堂竟然连一把椅子都没有,三人坐都没地方坐。
那名中年男子走到公案后翻翻找找,拿了一块印章出来交给谢奕寻,“谢大人,这是您的印章。”
谢奕寻接过,询问道:“其他人呢?”
“禀大人,卑职是环山县的县丞冯衡,自从上任徐大人告老还乡后县衙发不起俸禄,便只剩卑职一个人了。”冯衡如实回答。
谢奕寻突然感觉有些哽噎,一个县令,一个县丞,这样的县衙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怎会发不起俸禄?还有外面那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是怎么回事?朝廷没拨粮赈灾吗?”那些人连饭都吃不饱也指望不上赋税了,只能指望朝廷的赈灾粮了。
“禀大人,环山县本就贫穷,经历上次的洪水后,村民本就不多的良田全被淹没了,赈灾粮也迟迟未到。”
谢奕寻这下是真没法子了,深深叹了一口气。人家上任都是忙着破案审案,他这一上任考虑的却是如何让民众吃饱饭。
他们在这里商议正事,白溪便带着白晚去了后院收拾行李。
后院也如前面一样,破破旧旧,布满了灰尘。
两姐妹便打水一样一样的清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