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后生,不尊重老先生,还有你们这些目不识丁的兵痞,不尊重读书人,传到安王殿下耳中,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驴秀才纲线。
“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辱之。”温厚斥道,“吕先生、郝能装,我给你们讲讲我肃州府兵。”
“谁有功夫跟你们闲扯,能装,我们不和这些粗鄙之人一般见识。”驴秀才看到温厚和孔青松出头,心里一阵慌,莫说是他和贾正义没什么交情,即使是有,他也没胆子得罪两人。
“不平、方圆按住他们。”温厚难得跋扈一回。“得令!”庄不平、方圆嘴岔子裂开,像抓小鸡子似的把两人按坐在地。“放开我,放开我。”两只弱鸡只能咋呼,无法挣脱。
“孔老师,把你戒尺借我用用,再叽歪,我就掌嘴,他们脸皮太厚,我怕震破了我的手。”庄不平邪笑。
温厚见周围人越聚越多,沉声说道:“各位同窗都请先留步,一起听听。”
“远的说鸣沙关一战,名扬天下,可知除了战兵兄弟,我府兵儿郎也战死一千七百二十九人,重伤九百八十六人。”
“近的,大离六年,沙族犯我安息关,长风军战军守城,由我府兵护送乡亲父老回嘉戈府,一路受小股沙族驼兵袭扰,战死一百七十三人,伤者二百零九人,所护送百姓无一重伤。有多少死伤的兄弟是用血肉之躯为乡亲父老挡刀挡箭,我记得一位叫李厚实的府兵兄弟身中五刀、十一箭,救下了六名百姓,其中就有你郝能装的父亲。”
大离八年,几家商队不听州府劝阻,偷偷出关,为钱不要命,这里面有勾结沙族的高家、艾家,还有你郝家,被小股沙族兵劫持,索要赎金。又是我府兵兄弟一夜奔袭八十里解救,我府兵战死二十七人,重伤三十二人,重伤中年龄最小的孟豹才十八岁,十八岁,三年过去了,他只能像个一般人一样生活,而再也不能纵马挥刀斩敌寇了!”
温厚稳住情绪,指着郝能装、驴秀才的鼻子骂道:“谁给你们的脸,去侮辱府兵兄弟,你们算什么东西?”
人群中的孟虎健步前,指着李老实说:“郝能装,你看看这张脸,你可能没印象,你那个混账老爹肯定熟悉,第一次救你老爹的李厚实是他的亲弟弟,第二次救你老爹,他也是其中的一员;而孟豹是我亲弟弟,为了就你爹那群市侩奸商,他足足在床躺了两年,两年!我请问你,我们府兵欠你家的吗?”孟虎杀意直指,一股尿骚气散开。
“各位同窗,这两天我听到了不少怪话,说吃的不好,住的不好,一直想找机会跟大家聊聊;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府兵兄弟能受得了,我们就受不了?我们还有车坐,他们只能步行;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为国为民死战,我们寸功为立,尚未为国为民做事,只是书读得比别人好一些,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们?”温厚环视四周,不少人低下头来。
“各位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读书不明理,即使中举为官,也是庸官、贪官、赃官,我希望不要再出现这样抹黑肃州读书人的事情,否则即使不参加这次国考,我也会亲自揪着这样的人回肃州,省得丢人丢到国都。”温厚目光炯炯,十分强势。
“各位,一起给守护我们的府兵兄弟们行个礼吧?”方圆和庄不平放开已经瘫成烂泥的两堆。
“请孔贤弟施令。”温厚道。
“各位同窗,向肃州府兵的袍泽行礼。”孔青松喊道,学子们纷纷作揖,“肃州府兵,还礼!”孟虎声音雄壮,背后身影整齐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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