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玢知道当初从视频中跑出食司命的分身有三只,其中有两只留在滨海市。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只,不过现在的我除了摄灵照相机外,没有正面对抗鬼怪的手段。”
司玢认知很清楚,眼下鬼影张顺和疑似食司命本体,都封印在摄灵照相机中。
依靠张顺对付食司命分身,会不得已将它本体放出,很可能诱发更大风险。
司玢自忖,最好等自己可以学到足以击打鬼怪的招式后,再对付食司命分身。
或者,回彼岸世界一趟,将双胞胎姐妹,甚至是陈溪等厉鬼带出,那时候以多对少,拿下食司命分身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后者更稳妥,风险更低。
司玢喜欢制作恐怖游戏不假,他会把生命放在首位,除非恐怖游戏素材足够吸引人。
讲着电话,简单跟老二秦井扯会儿皮,司玢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上关于蓝天社区居民公共葬礼的消息。
除灵署的动作很快,在自己离开蓝天社区后,他们抢救性保留了所有能找到的尸体。
跟以往碰到类似事件,用自然灾害解释的惯例不同。
这次,除灵署大大方方的举办公共葬礼,让司玢嗅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味道。
点击蒸汽木马平台的后台账户,司玢将《社区诡闻》的收益二十六万四千三百二十悉数提出。
在公共葬礼的页面,司玢将这笔钱捐赠。
看着匿名的大额捐款迅速攀升到捐款排行的首位。
司玢心情莫名沉重。
《社区诡闻》只要挂在平台上,有玩家购买自己就有收益。
可那些逝去居民的葬礼,一生却只有一次。
“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葬礼上见到纪田,他是社区的唯一生还者,也是为数不多知道蓝天社区真相的人。”
躺在椅子上,司玢默默计划着。
参加公共葬礼后,他要立刻回彼岸世界一趟。
当然,在那之前要说服幽灵网约车的司机跟自己一块回去。
……
许席也不知道自己在春芳公寓住了多久了。
也许两年,也许三年?
他每个月的稿费在支付房租后,就只剩下每天紧巴巴的饭钱了。
而明天又是交房租的日子,今晚得通宵赶稿子。
其实,能吃饱就让许席很快乐了,更何况还有写书这种美事!
许席知道,像自己这样社交能力差,又自闭的年轻人很多。
能吃上写网文这碗饭的人却很少,他喜欢写书,甚至觉得写书比xx都让人精神兴奋。
当然,写书能养活自己,许席最感谢还是自个儿的梦。
每晚他都会做梦,每个梦中的景象跟经历都荒诞离奇。
有时候,他会在梦中看到浓雾里三层楼那么高的怪物,怪物顶着一张婴儿的脸冲他嘻嘻傻笑。
有时候,他也会感觉自己坠入污秽的深渊,被一团漆黑的人型生物抗上烈火架。
漆黑深渊里的烈火架!很有趣不是吗?
许席一向这样认为。
因为这一个个诡诞的梦,他有了诡谈故事的创作灵感。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灵感,许席才能依靠写书养活,好吃、接近二百三十斤的自己。
昏暗的房间中,电脑屏幕的背光打亮一张肥肉横生的脸。
许席肥厚的双手悬在键盘上方‘噼里啪啦’的敲打着。
他喜欢这种全力码字的感觉,就像上学那会儿为了一场决定命运的考试昼夜不分的努力。
如果不是看了身侧衣柜上附带的镜子一眼。
许席会一直专注,直到自己享受完这码字的快乐。
他看到镜中的自己伸长脖子几乎凑到屏幕上。
镜中自己,敲打键盘的节奏比现实自己敲打的节奏要快上更多。
许席想停下来,却发现没法控制自己的手指。
‘我究竟在写些什么?’
许席眯着眼睛想看清,屏幕上一列又一列的字迹快速浮现。
“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要把那东西再杀死一次!”
……
“将它的肠子抽空捋净,拿来当勒死它的绳索。”
“把它的骨架剔出,做成标本陈列在罪己台上。”
“这样,它才知道自身的愚昧与无知……”
……
许席呆住,自己究竟在写什么东西啊?
他在梦里从来没有过相关经历,为什么会写出来?
扭头惊惶的看向镜中,许席看到镜子中肥胖的自己几乎压在电脑桌上。
那个陌生的自己双眼猩红,向前探头,堪称疯狂地敲击着键盘。
注意到自己窥探的目光,镜中的‘自己’扭头回看,肥肉横生的脸露出阴惨微笑……
黎明过后,早上七点。
春芳公寓的房东,或者说醒灵院‘诡异复苏’研究所的研究员打开许席租住屋子的门。
听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她无奈的叹口气。
研究员们不会刻意介入观察对象的生活,按照工作要求他们会扮演观察对象身边熟悉的人,悄无声息的观察记录。
研究员默默在心里记下许席熬夜码字到第二天早上七点的信息,她敲打着门板。
“许席!今天是缴房租的日子,不要忘了!”
键盘声依旧,无人应答。
研究员诧异的扫了眼屋中的黑暗,拉起门旁的窗帘。
朝阳的光线打在许席,或者说那堵肥厚的肉山上。
他变得臃肿的手指直到此刻才停下来,肥硕的头颅扬起重重跌落在电脑桌上,再也没有声息。
研究员喉结滚动,一步步靠近。
几乎贴身观察三年了,许席这样的状况,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伸出手指试探不存在的鼻息,研究员往上汇报的同时盯着电脑屏幕。
“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要把那东西再杀死一次!”……
不明意义的文字挤满整个文档。
……
滨海大学,步行小吃街街尾。
换了身休闲服装的司玢悠闲地靠在公共座椅上刷着手机。
他跟老二秦井定下今天上午在母校的小吃街碰头。
等了快一刻钟,还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