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对劲!”
司玢皱眉看着短信,寝室四个人,从入学到毕业都没用短信交流过。
他打开聊天软件,看了眼处在离线状态的老二头像。
编辑了条兄弟间的亲切问候,发送过去没有得到回复后。
司玢挑眉看着手机。
这老二这边怕不是碰到什么怪事了吧?
……
滨海市大学城,紧挨着小吃步行街的一条行道上。
司玢的好朋友老二,秦井捧着包鸡柳低头默默的走着。
手心里的油纸包很香,秦井的心思却不在哪。
他低头前行,身后跟着‘踏踏踏’的脚步声。
秦井停在一家水果摊前,装做挑水果的他用余光观察着身后。
来来往往的人群快速走过,一直跟在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
那个跟踪自己的人或者说鬼隐藏在人群中?
喉结滚动,秦井抹去额头的虚汗,这‘踏踏踏’的脚步声已经缀着自己一整天了。
自从今天凌晨宿舍里响起那阵脚步声后。
一整个白天,他不论是在食堂、宿舍洗衣房或者教室。
但凡是人多的地方,秦井总能听到身后那奇怪的‘踏踏踏’脚步声。
反而他一个人走在无人的过道、待在无人的教室、或者回头查看,那阵脚步声仿佛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迅速消失。
心里忐忑了半天,秦井下定决心,将这件怪事报告给除灵署,眼下他正配合对方行动。
略作停留,遵循耳蜗式耳麦的指引,秦井继续往前走。
他一路走到步行街的尽头,打算拐进幽暗的绿化树林。
这些都是除灵署的安排,他们承诺会帮自己处理掉这奇怪的脚步声。
可看着黑暗的树林,秦井总觉得有脏东西影影倬倬的藏在里边。
喉结下意识的滚动,秦井忽然听到背后那‘踏踏踏’的脚步提速,它在接近自己!
可耳麦中却没有任何指令,直到一双厚实的大手拍在秦井的肩膀上。
双腿僵硬,秦井嘴唇颤抖的想要扭头。
“没关系,可以回头!”
听到令人安心的指令,秦井的脸色反而更加苍白。
他一寸寸扭头脖子转头,看到得却是一张坏笑的脸。
“秦井老哥,又一个人出来乱逛啊?”
背后是下铺的同学,名叫方仁狩。
秦井嘴角扯动。
“我散步,难不成还要向你打报告?你什么时候管得这么宽了?撒尿能冲垮便池吗?”
方仁狩神色尴尬,这位学哥向来嘴臭,他是知道的,早知道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学哥,反正你也自个儿,那里有台球厅,去捅两杆儿?”
步行美食街的结尾,有座两层小楼的建筑,是大学城里唯一的台球厅。
‘不!’
秦井双手交叉拒绝,遵循着指令,他自顾自朝着绿化树林深处走去。
身后那熟悉的‘踏踏踏’声再度响起,秦井抹去脖子上的冷汗越走越快,这事算自己倒霉,最好别连累了别人。
方仁狩可没这么想,他扫了眼自己古怪的同学,转身沿着安置中空钢管扶手的救生楼梯朝二楼走去。
站在二楼门前,这个大男孩儿突然转身蹲下,他的眼睛透过带铁锈的扶手梯,盯着走进树林深处的秦井,在秦井身后还远远缀着几个成年男人。
嘴角浮现微笑,‘咯噔’一声轻响,方仁狩的脖颈折断,脑门隔在右肩窝。
随后,方仁狩一步一步后退站起,转身撞开二楼的门,走进台球厅。
夜晚九点的台球室厅,安静,只有杆与球碰撞声,看夜场的员工不在,方仁狩大大咧咧的走向房间中央的台球桌。
看见陌生的男孩儿进来,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还在打球的五六个成年人停下动作,看向房间中央的台球桌。
照明棒闪烁,这狭窄的空间内忽明忽暗。
台球厅内,七个人的影子忽隐忽现,在三两个呼吸间化成畸形模样。
窸窸窣窣噩衣料摩擦声里,七个没有任何关系,相互之间也不认识的人影围向中间台球桌。
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照明棒彻底暗掉。
透过明净方窗,窗外苍白色路灯光给台球室内的一切蒙上一层模糊光晕。
隐约可以看见七道畸形的身影,最末位个字最矮的方仁狩脑袋贴在左肩上,他的一双脚不安份的踩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回荡。
在它左右两侧各有三道身影。
左侧第一道是高挑的‘女人’,她宽松的衣服无风飘荡,看不到手脚,身周萦绕着一阵细微的惨哭声,就像在痛哭时被人扼住喉咙。
右侧第一道则是一个高大又强壮的男人,他腹部中空,身上披着甲胄,浑身上下浮着一股香腻的脂粉味儿。
沿着两人的身侧看去,剩余那四道身影矮小瘦弱,仿佛他们的存在只是为这场‘七人议事’凑人数。
突然,七根台球杆交触在一起发出‘啪嗒’声,整齐的点在台球桌面上七下后。
八道分别是晦涩、甜美、深沉、厚重、稚嫩、沙哑、豪爽跟老气的声音幽然在昏暗中响起。
它们在宣誓,也是在祷告,声音不大,却透露出森幽、诡谲与坚定。
“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要把那东西再杀死一次!”
“用它掏空的头颅盛上油脂点燃阴火!”
“把它的心脏绞碎,丢进废井。”
“将它的肠子抽空捋净,拿来当勒死它的绳索。”
……
“它才会后悔这次复活与降临!”
八道声音,幽暗却整齐,在狭窄的台球室厅内回荡着。
……
杨箐是白羊台球厅的夜场看场,她今年才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的她暂时在台球厅打工。
她和一位认识的朋友一块做夜场看场,今天那位朋友负责一楼,她负责二楼。
因为处于热闹的大学城,台球厅总是在凌晨两点左右才关门。
为了方便员工,老板特在二楼做了隔间,当做员工们休憩的房间。
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杨箐觉得自己应该是睡着了,可身体也变得越来越重,身下的床单床垫,似乎变成泥沼,而自己在不断下陷。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
是睡眠神经医学上分类为一种睡眠瘫痪症的症状,这导致自己在半醒半睡的情境,意识是清醒的,还会合并记忆中的影像出现幻觉,却无法控制身体。
杨箐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浑身肌肉放松,很难凭自己挣脱这种睡眠状态。
令她想不通的是,记忆中夜班应该还没有结束,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睡着了?
台球厅的老板很严厉,上一个晚班儿打盹儿的员工早就被辞退了。
毕业后,自己还没有找到正式工作,必须得包下这份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