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马车在谢府门口等着,谢林春转身看着一家人都在身后,谢奉之还是装着当爹的姿态,韦氏红了眼眶,挽春拉着她的衣角,白白的小胖脸,细细的说道:“长姐,你能不走吗?挽春舍不得你。”
谢林春蹲下身,抱着谢挽春,在挽春耳畔悄悄的说道:“往后,不止阿爹保护你,长姐也可保护你,全府都宠着你,好不好!”
当然好了,以后挽春又多了谢林春的保护,谁有她矜贵,挽春感觉到自记事起前所未有的幸福。
谢林春放开谢挽春,向谢奉之和韦氏行了女子的拜别礼,道:“母亲,阿爹,林春先走了!”
韦氏不想见离别,泪雨零落,两厢不舍,帕子捂着嘴,别过头去。
谢奉之背着手,轻咬着下唇,努力抑制自己的不舍,摆手催促让其赶紧上马车,谢林春起身一步一步踏上马车,她还是回头望了一眼家人,谢照安与钱氏还是没来。
谢林春心中有些小失落,转念想,又不是不回来了。
马车缓缓向前行,突然,一道稚嫩的男声划破天际,谢林春一听便知是谢照安的,让马夫赶紧停车,马夫得令,停下马车。
谢林春从马车内走出来,兴悦难挡,照安还是将她放在心上的。
谢照安扶着马车,孱弱的身体令他不停的咳嗽,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人形的木头塞在谢林春手中,
谢林春拿着人形木头端详一番,看打扮是个儿郎,谢林春不明白这是何意,一脸懵傻。
谢照安瞧出谢林春的表情,止不住的咳嗽,谢林春上前轻拍他的背,笑道:“这木头给我是辟邪的吗?”
谢照安恶狠狠的瞪了谢林春一眼,道:“这木头刻的是我,云武堂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把它身后刻个名字,待我长大,给你报仇,揍的他爹娘都不认识。”
谢林春噗呲笑出声,转而对谢照安说道:“以后叫我长姐,可好?”
谢照安踢着路面的黄沙,一脸不情愿,谢林春不想为难她,自己曾经做的事她自己知道,他还放不下,有这份心足矣。
谢林春拿着那块刻的粗糙的木头,回身去马车内,谢照安的那声长姐还是没有叫出口。
对于谢林春而言是有遗憾的。
人的一辈子不就是在遗憾中渡过的吗?世上哪来那么多圆满。
圆满的前提便是遗憾。
马车出了白洲,一路向云州驶。
东边商国公府阍室后的马厩冲出一位骑白马的俊俏少年,马儿风驰电掣跟着冲出白州,停在白州城外的高地上,瞧着下头密密缝合的的树叶间那俩疾驰而去的马车,目送其离去。
少年盯着马车,前世脑海中翻腾,诸般滋味,胸中涌动,他永远只能看着她的背影默默走开。
少年记得五年之约,絮絮自语道:“今生你可会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