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不解其意,今日之事谢林春受了委屈,如今安慰效果只会适得其反,她不敢在火上浇油,徒惹伤怀。
而后的几日,谢林春日日都送蜜饯给谢照安,谢照安一如往常的厌弃谢林春,谢林春不但不恼,一反常态,越送越高兴,即便每次都吃闭门羹。
在谢林春眼中,闭门羹是暂时的,她有的是时间和这个暴躁的弟弟慢慢相处,找到真正的相处之道,她对自己有信心。
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雨,盖过了铜漏壶的水声,钱氏老了,不爱那些明亮鲜艳的颜色,屋内暗的与黑夜无异,钱氏寝堂支起青铜缠枝并蒂灯架,架上燃着蜡烛,烛光昏黄温暖,惬意静谧,钱氏任由谢林春枕着自己的腿躺着,慈爱地给谢林春喂果脯,
这些日子钱氏听下人说了俩姐弟的相处,姐慈弟恭,谢林春正往这条道路上走,那个犟驴长孙也会离弟恭不远,这个谢府只可留钱氏族人的血脉。
“囡囡,今日飧食就陪祖母用可好?”钱氏揪着谢林春的小脸,温柔慈爱。
谢林春点点头,有些乏了,想起谢奉之至今未归,枕着钱氏的双腿,嗫喏问道:“祖母,父亲为何还未归还?”
闺女就是闺女,比那些小子来的贴心,他那儿子在大娘子这年纪只会在外头撒野。
钱氏摸着谢林春的小手,道:“今日有人来传说过些日子就回,怎么?想父亲了?”
钱氏等着谢林春,怀里的人始终没有回音,低头看去,她睡着了。
钱氏笑着偷亲口大娘子,这大娘子长的真像小钱氏。
很久很久以前,小钱氏也是这么枕在钱氏怀里,那时候钱氏还年轻,小钱氏就会朝她撒娇,喊她一声姑母。
“再过几日就是淑君的忌日了!”钱氏对身旁做女红的旬氏说道。
旬氏应声,道:“老夫人,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放不下先夫人?”
钱氏眼中迷蒙,又瞧着谢林春,道:“淑君是我从小带大的,我是她的姑母,又是她的婆母,她就如亲女般,她这一走,我都觉着这日子过得太慢咯。”
旬氏放下手中活安慰着钱氏,道:“老夫人您可别伤了身,您要康健地陪着大娘子和大郎君,姐弟俩也只有你了,您要是倒了,以韦氏的奸猾狠毒,指不定怎么待俩小的。”
对,就是韦氏这个贱人,要不是她,她的淑君还好好的活着,林春与照安也不会年幼丧母,连个说体己话的都没有,对,她要好好的活着,护着这俩小可怜。
“韦氏那儿如何?”钱氏声线不同以往冷硬起来。
旬氏附和着,道:“乱作一团。”
钱氏继续问道:“那人出来多久了?”
旬氏答曰:“三日了。”
钱氏怀里的谢林春睡的香甜,从袖中掏出残旧的绣包,道:“我老咯,走不动长路,今年淑君的忌日让韦氏去罢!也好让她俩叙叙旧。”
旬氏会意,收起绣包,踹在怀中,她那给谢奉之做姨娘的女儿终究会有出头之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