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不由狂喜,如若真是如此,那么上天垂怜,终是给父亲、给薛家留下了一丝血脉!
身侧的兰若见她越走越慢,神色恍惚,不由压低了声音焦急道:“锦瑟!你想什么呢!这是太后仪仗,错不得一点的!”
锦瑟惊醒,忙紧走了几步跟上了。
不过,也提醒了锦瑟,万一龚珏是早产呢?
不不不,她相信,母亲与父亲感情深厚,就算是为逃脱没为官妓的罪责,不得不马上嫁与安国公为掩护,也至少会暗暗为父亲守一年孝期。
那安国公,就是曾经自己的龙琪叔叔,会不会正是为了抚育父亲的遗孤,才娶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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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仍未翻任何嫔妃的绿头牌。
将皇后送回坤宁宫,借口连日准备太后寿宴,政务未及处理,便独自回了乾清宫。
内殿,冯双林给方晔和赵永亭各上了一盏枫露茶。
赵永亭与皇帝同龄,是护国大将军赵均的长子,也是方晔的伴读,如今掌管禁卫与京畿大营。
赵永亭拧眉道:“这么说,皇上安插了个内线在太后宫里,这内线还是个只见过两面的宫女?而且还把什么都和盘托出了?”
冯双林忍不住插嘴:“可不是!哎呀不是奴才说,这事儿,就透着一股子不靠谱!”
皇帝接连被两名亲信质疑,不由黑了脸:“怎么不靠谱了!”
两人毫不畏惧,冯双林连比划带说:“赵大人你可劝劝皇上吧,这丫头,哦,叫薛锦瑟。连入宫时报的户籍都是假的,她自己承认了的,你说能靠谱嘛?”
“户籍都是假的?你这大内总管怎么当的,什么身份都能进宫了?”
冯双林连连叫冤:“奴才虽然挂着大内总管的名儿,可只管伺候皇上,这选人进人,可不是奴才的份内啊!”又道,“再说,秀女户籍造假,那是想可着心思接近皇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谁会挖空心思想办法进来当宫女啊,还是外宫的绣娘!”
赵永亭沉吟道:“当了九年绣娘,已经是二十岁的老女,就算接近了皇上,皇上也不会召她侍寝了……”
皇帝面如锅底,喝着赵永亭的名:“赵宁!在你眼里,朕就会召人侍寝是吗!”
赵永亭嬉皮笑脸道:“皇上,喊人不喊名,您这是骂我了。”
方晔没好气:“快说正经事!”
赵永亭正色道:“若那宫女所说是真,臣明日就去查那黄英和阿纤的去处!”
方晔颔首:“我当时就让大伴去查了记录,这两名宫女都是显徳八年入的宫,当时太后宫内刚放出去了几个人,正缺人手,一起进的永寿宫。”
赵永亭一凛:“如果这两个确实像那宫女推断的,已经遭遇了不测,那么……”
“那么,有必要查查显徳八年放出去的那批人,和这么多年永寿宫出去的人,都是不是还活着!”
赵永亭感到一阵寒意:“若真是……这可是几十条无辜性命……”
方晔也沉默了。
冯双林马上道:“皇上不如请赵大人顺便也查查那丫头!”
方晔挑眉:“哦?”
冯双林眉飞色舞道:“今儿奴婢可有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