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囡,你莫怕。明日才抄家,你且回自己房去,晚间我让云嬷嬷去看你。”
甚至还笑了笑。
薛珺如行尸走肉般走回了自己的清山小筑。
丫鬟婆子们一拥而上,俱各垂泪。
薛家倒了,她们这些人也要被发卖,不知前途在哪里了。
薛珺一言不发,径直回了自己屋子,关了门,只呆呆的坐在桌边,摩挲着父亲亲手给她制的一把匕首。
我应该去死。
总好过苟活着,辱没了薛家,辱没了父亲。
夜色渐渐深了,窗棂一响,竟是薛义满从窗子翻了进来。
薛义满急急道:“大姑娘快和我走!”
薛珺木然摇头:“父亲已不在了。可母亲还在这里,我怎么能走。而且,我是朝中要捉的人,又能走到哪里去。”
任薛义满劝的口干舌燥,薛珺只是不语。
薛义满心一横,道:“大姑娘,实话说与你,云夫人已经服毒自尽了!她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带走!”
薛珺猛地站起,却随即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自己是在马车上。
赶车的是薛义满的堂兄薛义山,也已经放了奴籍。薛义山老实忠厚,却也因为太过忠厚,至今仍是最末等的兵士,在营中给薛义满打下手。
感觉到她醒了,薛义山便露出一个笑容:“大姑娘醒了,快喝口水。”
薛珺摸摸头,额头用布扎着,一动便剧痛不已
薛义山就不好意思起来:“对不住大姑娘,义满怕您不肯走,下手重了点。”
薛珺的嘴唇和喉咙都干涸的像沙子,艰难道:“我母亲,我母亲怎么样了?”
薛义山的脸色一下就沉了,哽咽道:“夫人,夫人已经随老爷去了…这会应该已经下葬了,义满操办的,大姑娘别太过伤心了……”
薛珺挣扎着起来去夺缰绳:“快,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大姑娘听我一句吧,如今回去也无用,反而让老爷和夫人去的不安心哪!况且义满是冒了死罪把你救出来的,你这一回去,义满一家和我也活不成了!”
薛珺愣愣地放了手,手无足措,蹲在车上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