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男人有多优秀,也说得过去,可那人不过是个乡下种地的,爹死娘改嫁,家中只有他自己,穷的叮当响,还整天不务正业到处闲逛,除了一张脸稍稍能看以外,简直一无是处。玉姝又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他,而且连大学也不考了,这根本就不可能。”
柳清云听梅广才说完,半天没说话,三宝被他抱着颠了一路,这会儿困了睡着了,他换了个能让三宝睡得舒服些的姿势,抬头仔细观察了下这间堂屋。怪道江叔说这梅家底蕴深厚呢,他来这里后见到的人家,屋中摆设都很简单,大多是些日常用品,这梅家虽说也没摆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最前方的两张雕工精致的椅子,墙角的花瓶,窗台下的绿植,无一不透出种雅致的气息,跟普通人家很是不一样。
观察完后,他这才开口道:“听起来是有些奇怪,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吧,有时候外人觉得不般配,但当事的两人就是互相认定了对方也是有的,为什么你会一口咬定有问题,就好像……从前经历过这种事似的。”
柳清云看梅广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继续道:“况且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们家屋檐底下,西屋门后面隐蔽的地方,包括这间屋子的桌子下面,都贴的有驱邪符,这说明你们早就有所准备吧。你若是真想解决令妹的问题,还是把此间的渊源都说清楚吧。”
梅广才这才真的对柳清云刮目相看起来,实在是他们家贴符纸的地方都很隐蔽,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尤其是这间堂屋,柳清云进来后,虽然扫视了一番,但并没有看向桌子底下,可他却准确地说出了他们家贴有符纸的地方。
因为相信了柳清云是个真有本事的大师,梅广才这次没有再隐瞒。
“其实也并非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只是距今已经有20多年了,我也不能确定当年的事情和如今玉姝的事儿到底有没有关联。说起来从前的梅家也算是家大业大,枝繁叶茂的,我们家那会儿只能算梅家的旁枝,真正的家主是我堂叔一家,他们家在20多年前就迁往国外去了。”
“我堂叔在我父亲那一代排行第六,大家当时都叫他梅六爷。建国初始时,开始实行一夫一妻制,可我六叔却是有好几个姨太太的,没有生育的倒还好说,给了遣散费便打发走了。但其中有个姨太太,生了个女儿,不走肯定是不行的,只是那个姨太太舍不得女儿,想将孩子一起带走。那孩子是我们梅家的骨血,我六叔也算不上子嗣丰盈,自然是不同意的,只允许了那姨太太可以回来看孩子。那姨太太无奈,就自己走了。”
“过了两年,我六婶又有孕了,生产的时候差点难产,送到医院去也是一阵兵荒马乱的。那时候佣人都遣散了,谁也没顾上那姨太太的孩子,可巧那孩子失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因为发现得晚了,人没救过来就这么没了。而我六婶送到医院后,最终顺利生下了个女儿。”
“那姨太太得知这个消息,算是发了疯,她坚持认为六叔一家只看重嫡出的孩子,根本不在乎她女儿,还不允许她把孩子带走,这才导致孩子没了的。她整日里闹腾不休,六叔六婶自觉对她有愧,看她精神不太正常,便把她暂时留在家里照顾,没想到这一留却留出了祸患。”
“那姨太太.祖上是专职做神婆的,竟是流传下来了几个邪门的咒术。那姨太太因为心生记恨,便趁着留在家里的时候,对我六婶刚出生的女儿下了咒。那咒术很是邪门,发作时就跟得了怪病似的,全身长满青苔。我当时尚且年幼,只见过我那被施了咒的堂妹一面,却至今都记得那个场景,极为吓人。”
梅广才说到这里,似乎是回想起了当初看到的画面,那么小的孩子,全身布满青苔,啼哭不止。他每每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半晌他缓了缓后才接着道:“后来我六叔一家举家迁往南洋,虽说跟当时的形势有关系,可未尝没有想要去南洋寻找厉害的大师为我堂妹解咒的原因。”
全身布满青苔?这样古怪的咒术,柳清云从前也不曾遇到过,不过眼下也见不到人,他还是更关心眼前的事。
“那这和你妹妹梅玉姝有什么关系,你认为是那个姨太太给你妹妹下的咒?可她要记恨,不也应该记恨你六叔一家吗,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再说这都过了20多年了。”
“大师你有所不知,当年那姨太太离开的时候,我堂妹被施咒的事还未被发现,她那时曾经说过,她的女儿死了,梅家所有的姑娘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起初大家只以为她是受了刺激,在疯言疯语,没几天我堂妹的事儿就出了。六叔当时也不是没找人看过,却都没有解咒之法。”
“等他们一家离开之后,梅家剩下的人经过这么20多年,走的走,散的散,如今我们这一辈,除了我那个在南洋的堂妹,唯一的姑娘就是我妹妹玉姝了。我父亲还在时,对玉姝保护有加,平时除了学校轻易不让她出门,在家里的隐蔽之处还贴了不少符纸,尤其是玉姝的房间,生怕她被人害了。那姨太太心里已经扭曲了,难保她不会将恨意转移到玉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