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二还在擦眼泪的动作一顿,愣愣地望着金絮,连继续演戏都忘了。
雪越来越大,湖心亭顶已铺满半截小指厚。远远看去白花花的顶,红色的柱子。微风吹起波澜的湖面上空,雪花纷纷扬扬,融入湖面的拥抱时像是被厚重深沉的爱意消融了般,将自己整个奉献出去,融入湖心,成为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金絮收回视线时候,寒风调皮地将雪裹挟着,在空中旋转飞舞了几圈最终飞去这回廊,一片恰好落到金絮微翘的唇角。
细细密密的凉意激得金絮打了个寒噤,抿了抿唇将那点寒气驱走,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不打这个喷嚏之前,金絮还没察觉到。打完之后她立刻确认了一件事,自己得风寒了。
就是不知道她是因为昨晚泡澡泡太久,等水都快凉了才出来的原因,还是别的诱因导致。
“你回去吧,我帮不了你什么。”
金絮揉了揉泛红的鼻尖,冷冷淡淡地对申二说。
“你爹是京城根下的县令,又是朝廷命官。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请去尚书府,勾鸣兆不会对他怎么样。”
申二上前半步,语气焦急:“他是不敢对我爹怎么样,但是勾尚书如果选择报官。他的官职比我爹大了去了,这件事我爹压不住。那我到时候只能去蹲大牢了。”
金絮本来想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很快某些记忆片段闪现出来,让她立刻闭嘴缄默不语。原主曾经和申二一起干的某些事。如果申二进去了,原主同样也跑不掉。
可是原主已经死了,那么只能她背锅。
原主和申二,一个狼,一个狈。两人狼狈为奸,真配得上一句臭味相投。
申二喜欢权势,所以披虎皮做大衣,作威作福。原主自负傲慢,喜欢被人捧着,申二就很会捧人。两人还都是喜欢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极度的自私和自我。
金絮相当的看不惯记忆中两人做的某些事,自然对申二没什么好感度。但她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厌恶,否则申二狗急跳墙,把原主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抖出来,她的小日子可能没现在这么太平。
毕竟……宁惹君子,莫招小人。
小人心胸狭隘,一旦招惹上就如同附骨之疽,就算咬不死,也得被恶心坏了。
“如果勾尚书想报官早就报了,还用把你爹请过去?”
金絮感觉大脑一抽一抽的疼,但奇异地还能保持清醒的逻辑思维,给她做分析:“现在把你爹留在那里肯定是在谈什么事没有谈妥,或者等着你家表个态度。此事因你而起,你让你娘备些厚礼,带你去户部尚书府登门道了歉,去看看那流产的小妾。态度真诚的一点,此事或许可以了结。”
听完这一通条理清晰,听上去还挺头头是道的分析,申二用一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表情瞪着表情沉稳的金絮,“一些日子不见,你居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金絮脑袋疼,不想和她多纠缠。见对方能听得懂人话就好,只想快点把她打发走,连心疼勾鸣兆那小妾的倒霉劲儿都没有,更遑论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