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婉儿是平民之女,侍妾之身,但因为是这夏府唯一一位少公子的生母,所以她的祭礼操办的也很隆重。
今天是婉儿祭礼的第一天,夏御叔和夏徵舒早早的穿上了麻衣素服,站在会客厅的大堂上,为她烧着纸钱。
婉儿的灵柩摆放在里屋,夏季和一些下人们也忙着为她擦洗身体,置换寿衣。
看着如同昏睡一般的婉儿,夏季只能默默的在心里为她祈祷着,希望这位女子下辈子能够再去一户好人家,尽享天伦之乐。
很快,日头升起,一些吊唁的人走了进来,都是些与夏御叔一脉血缘紧密的夏氏族人,或是与夏御叔交好的同僚朋友,他们都是身居高位,有的人位列三公九卿之一,并不比司马大人夏御叔的职位低。
“夏兄,千万要保重身体。”一位族人祭拜后,看到不时咳嗽的夏御叔,以为他痛心成疾,所以关切地对他说道。
因为只是侍妾身份,所以没有人郑重的带上自己的家眷子女前来。
等到日头高照,灵堂里已经坐了好些人,孔甯和仪行父也在其中,他们都在等着夏御叔结束今早的祭拜之后再一一对他们回谢后,才可以离开。
很快,夏御叔烧完了手里的纸钱,正准备站起身的时候,身形却一阵晃动,他痛苦的叫出声来,却是嘴角流下了一抹鲜血。
正在里屋忙碌的夏季,听见夏御叔的一声闷哼,急忙走了出来。
一些在堂下坐着的人注意到了夏御叔的异样,正准备起身去搀扶他,却在看到一位女子走了出来后,都停下了动作,眼神发起愣来。
其他正在互相交谈的贵族们疑惑的看到身边人的呆若木鸡的模样,也都朝夏御叔那边看去,却也微张着嘴,一动也不动。
那是怎样一位绝美的女子……飘飘然如云中兰桂芬芳,施施然若雾里白玉生烟,一双美目秋水出尘,白衣素袍更显得她面容娇美,清纯和妩媚两种截然相反的美人气质却罕见的糅合在她的身上,美得如此惊心动魄,令人心神不宁。
“御叔,你怎么了……”一阵清脆动听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扣人心弦极了。
夏御叔虚弱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上前,很快他被搀扶着站了起来,
“诸公,在下身体不便,就由内妻夏季和小儿徵舒代我向各位谢过。”说完,便离开了大堂。
众人纷纷清醒过来,一阵尴尬过后,匆忙的应好。
在安静的可怕的气氛中,夏季和夏徵舒两人开始向在场的人一一敬酒。还没轮到的一些人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仪容仪表,表情肃穆的等着夏季他们走来。
敬过了一半的客人后,夏季和夏徵舒来到了一位大夫模样的男子面前,那位男子的年纪和夏御叔约莫相当,身材颀长,唇红齿白,俊眉秀目间却带着一些邪气。
夏季向他施了礼,却见他起身走了近来,握住她的双臂亲手将她扶起后,仍是未松开,紧盯着夏季邪邪的笑道:
“夏季夫人真是一位美人,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物事,在下立刻买了来送与夫人。”眉目间情意涌动,竟是又与夏季贴近了几分。
夏季不喜欢被他贴近,只得皱起眉头出声道:“我只是代御叔回礼而已,请你放开我。”
坐在他们身后的孔甯捏紧了拳头,就要站起身来,却被一旁的仪行父按住了,只能仍坐在原地。
夏徵舒上前,带着怒意说道:“泄治大夫,请你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