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浓厚的黑色笼罩着天地间。
孔甯就坐在老宅子的夏季屋里,两眼通红,下巴上泛起了青色的胡茬。
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关于夏季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些日子,他和夏徵舒两个人跑遍了王城附近的所有道观,仍然一无所获。
夏季就像人间蒸发一般。
他一想到夏季的巧笑嫣然,心里就一阵阵的思念和痛苦翻腾起。
他抓紧了手中又一瓶的思美人,这些天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思美人下肚,但似乎越喝越清醒,丝毫不减对夏季的渴望和想念。
他想夏季,想的头痛欲裂,想得几乎要神魂出窍,他倒宁愿自己会神魂出窍,这样也许,就可以早点找到夏季了。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相思盼相见,夜夜蚀心骨。
于是,一大早,他又拿着思美人去找夏御叔了。
这些天,夏御叔似乎头疼并不比他少。
婉儿的病情加重了,她躺在床上,整日里神情恍惚,只会一直喃喃的重复着让夏御叔立她为正妻。
果然,孔甯拎着酒瓶走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夏御叔在书房里晃着酒杯一脸的醉意朦胧。
“御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孔甯两眼通红,还带着青黑色的眼圈,趴倒在桌子上,对夏御叔说道,声音竟隐隐的带了些哽咽。
夏御叔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还没找到吗……”
孔甯久久的沉默着,他的头埋进肩膀里一再的耸动着,最后又安静下来。
抬起头,却见往日波光粼粼的桃花眼里一片湿润,孔甯竟然哭了。
这在夏御叔看来,几乎是晴天白雪般不可思议,他们自小玩到大,孔甯的个性他再熟悉不过,就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习性。这么多年来,除了在孔甯的父母长辈的祭礼上偶尔见到他红过眼眶,几乎从来不会在总爱嬉皮笑脸的他身上看到如此痛苦落泪的一面。
“孔甯,你……”夏御叔叹息一声,心里百感交集,为了孔甯,也为他自己。他也想去和他们一起出去找夏季,只是,婉儿整天叫唤着他,离了他片刻便又吵又闹,做出寻死觅活的样子来恐吓他。
两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均是心事沉重,一时相对无言。
“怎么一大早,二位就在这里喝起酒来了?”来人走进了屋里,看着他们两个趴在桌子上闷头喝酒,讶然的说道,声音犹如金石相扣般清冷动听。
孔甯抬眼看去,却是他的姐夫仪行父走了进来,眼神淡漠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