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象带来的二百名黄巾兵,已经提前将那块空地清理出来。孙观和管亥的二千多人马,将西华县带过来的帐篷、粮草以及缴获官兵的一些武器、铠甲、马匹之类的东西倒在空地上,没一会儿就将营地搭建起来。
孙观又令人杀了十来匹瘦马,生火做饭,臧霸、阎象、裴元绍等将领都亲自下厨,煮了数十锅香喷喷的马肉。
二千将士聚集在校场之上,喝酒吃肉,饱餐一顿——经过一天的战斗和跋涉,大家都很疲惫。
孙观啃了一条马腿,躺在众人之间,困意十足,看着天上的星星就快要进入梦乡。
这时候,阎象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将军且先别睡,营门外来了两队人马,都给我们送粮草来了,不知我们该要哪一队人的,还请将军定夺。”
“两队人马?”
孙观清醒了一点,扭头见阎象一脸笑意,便知道恐怕不止是送粮那么简单,便问道:“阎主簿,哪两队人马?”
阎象看了看营门口的位置,在孙观对面坐下来,笑道:“此二队人,一队是黄龙与五鹿二位渠帅的护卫,另外一队是龚都龚将军的手下。都给我们送来了六百担粮草,不知我们该要哪一队的。”
一听这话,孙观顿时明白过来阎象为何发笑,这明面上是送粮,其背后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拉拢人心啊。
黄龙与五鹿二位渠帅,刚才得知自己和管亥活着从西华县过来,却没有去他们的营地里报道,而是在另外一边安营扎寨。
便明白自己与管亥已经和他二人产生了隔阂,所以特地派人送来粮草,想要缓和这种紧张的关系。不过二千人的生命,如何能够用六百担粮草来衡量呢。
而另一位大将龚都将军,听闻自己斩杀敌将和用妙计伏击官兵的事迹,知道自己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所以也想要拉拢自己,这才派人送来粮草。
不管是二位渠帅还是龚都将军,职位和手里兵马的数量都在自己之上,都不好得罪。
孙观想了一会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抉择,抬头却见阎象依旧一脸笑意,知道他有妙计,忙问道:“那阎主簿你说说,如今这种情况,我们该要哪一方的粮草?”
阎象摸了摸胡子,微微摇头:“将军心知肚明,却还要问我。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要龚都将军的粮。”
“哦,这是为何。龚都将军与我们不过一面之缘罢了,我等对他也不是十分了解,为何就要他的粮草?”孙观也是来了兴趣,坐直身子问道。
阎象想了想道:“原因有三,将军之前留守西华县的决定,已经得罪了二位渠帅,彼此之间产生隔阂,想要重归于好恐怕困难。”
“况且二位渠帅已经被下令三日之后率先领兵攻打召陵城,恐怕是看重了将军与管亥兄手下的二千人马,所以才想让你们重回他二人的账下,三日之后助他攻城。归根到底,不过是看重将军与管亥手下的兵马罢了。”
“而龚都将军,乃是汝南黄巾大将,手里的部下数十万,当然不会在乎将军手里的这点人。他之所以拉拢将军,乃是看重将军的勇武和统御能力。将军唯有转投到龚都的账下效力,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才能带领我等走得更远。”
说这最后一句话时,阎象用手指了指周围的人,抱着坛子喝酒的裴元绍、大口吃肉的臧霸、倒在地上睡着了的廖化、还有一众的黄巾小兵……孙观现在不仅要为自己着想,还要为这些人着想。
“唉,既然如此,那就别让龚都将军的人等得太久吧。”
孙观知道阎象分析的没错,如果这时候自己带着部下回归黄龙与五鹿的账下,恐怕三日之后会被他们派遣率先攻城。到时候自己与管亥这两千人马,都会沦为炮灰。
而龚都身为黄巾军十方将领之一,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官职、兵力都在二位渠帅之上。自己唯有投到他的账下,再立几次战功的话,以后的发展才会更好。
想到这里,孙观便站起来,招呼阎象一起走出营门,果然看见外面一东一西对立着两队人,身后都有些运粮草的推车。
不过让孙观没有想到的是,黄龙和五鹿二人派来送粮的,竟然是自己比较熟悉的张护卫,有点打感情牌的意思。毕竟在西华县时,张护卫的确帮过自己不少忙。
“孙将军,你和管亥将军怎么样,可受伤否?”孙观和阎象刚一出现,张护卫便忙上前问道。
“哈哈,兄长放心,我与管亥大哥好的很呢,那群狗官哪能伤得了我们。”
孙观知道张护卫此人不错,也是真的关心自己和管亥,并不是在演戏,便拍了拍胸膛笑道,接着又看向他身后的几车粮草。
“这是二位渠帅让我送来的,他们怕将军匆匆赶来,营里缺粮。”张护卫显然也知道这几车粮草背后的意思,脸色有些为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