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观带领部下将牛头山的战场扫荡干净,又把吕旷的尸体挂在路中间的树上示众。料到张邈见此之后定然不敢再追,才带领二千多黄巾军将士往召陵地区撤退。
他本想去追阎象带的三千伤员,但部队走了还不到五十里,便看见迎面来了一队大军,数量应该在二万人马以上,气势不凡。
孙观吓了一跳,以为是张邈带人包抄过来了,忙招手让部队停住。
但接着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群人的头上,都包着黄色巾布,举着黄色的旗帜,应该是一队黄巾贼。
为首的那一员大将,手持偃月刀,身高八尺,丹凤眼、重枣脸、五缕长须飘逸。若不是他身后的旗子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龚”字,孙观都要误以为自己遇上传说中的关羽关二爷了。
“来者可是西华县的孙观孙仲台将军?”美髯大将看见一队黄巾军出现在前方,也有点愣住,招手让自己身后的部队停下,朗声问道。
“在下正是孙观,想必对面的就是汝南黄巾大将龚都龚将军了吧。”
既然遇上了长官,孙观也带着臧霸、阎象等人下马来,双手抱拳,对着那员将领拱手道。
美髯将点点头,笑着说:“某正是龚都,莫非孙将军之前见过我,怎么一眼便认得出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名,将军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也听说了将军的许多事迹。若是汝南黄巾军没有将军的统领,也发展不到今天这般浩大的声势。”
孙观还是抱着拳,将这个从未谋面的将军夸了一遍。谁不爱听好话呢,怎么说人家也是黄巾军十方将领之一,总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不是。
“哈哈,仲台将军过誉了,将军少年英雄,我也是早已听闻汝名。”
说话间,龚都已从马上跳了下来,带着十几个护卫走到孙观面前。见他们身上都是一身血迹,皱了皱眉头,问道:“仲台可是刚与陈郡太守张邈那个老贼交战,不知战况如何?”
孙观双手抱拳,叹息道:“唉,不瞒将军,我没能按照五鹿和黄龙二位渠帅的指令,留在西华县中死守,而是将张邈老贼的大军引诱出城伏击。如今西华县已落入官兵之手,乃观之失职也,还请将军责罚。”
龚都听了先是一愣,大概没料到孙观会伏击官兵,接着也跟着叹气道:“仲台此言差矣,黄龙与五鹿二人身为渠帅。竟然抛下尔等与一众伤员,自己先逃离了前线,真是有辱我黄巾军三十六方渠帅之名。仲台放心,我已经将此事派人上报大贤良师,相信不久之后,他二人便会受到责罚。”
说完,龚都又握住孙观的手,继续道:“多亏我军中有仲台这样的青年良将,将西华县的三千多伤员救出。否则的话,我黄巾军定然会背上不义之骂名,遗臭万年。是我应该替大贤良师感谢仲台将军才对,哪有责罚之理?”
“龚将军言重了,观身为黄巾军副将,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何须谢矣。”
孙观苦笑着摇头,十分谦逊,然后想了想又问道:“听将军话里的意思,应该是遇上了我军中主簿所带领的三千多伤员了,不知他们身在何处?”
“仲台放心,我已派遣二千人马护卫他们赶往召陵城,估计两个时辰之后便会到达。”
龚都笑着说完,看向孙观等人背后的官道,想了一会儿,眼神有些复杂的道:“西华县乃是陈郡官兵南下必经之地,绝不可落入张邈老贼之手。”
“黄龙与五鹿二人到了召陵时,我便知西华县必失,所以才特地率领三万人马赶来,重新夺取西华县城。”
“原来如此。”
孙观点点头,这龚都不愧为黄巾军十方将领之一,战略目光可要比黄龙和五鹿二人高多了。西华县若丢,陈郡南下救援赵谦的官兵便会畅通无阻,对汝南黄巾军围召陵有很大的威胁。
想到此处,孙观也忙跟他说了今日在西华县和牛头山的战况。表示现在张邈手下的军队,应该还有一万五千人左右,且大部分都是步兵,骑兵不足千人。
龚都听后,先是惊讶于他们能够用妙计引诱并伏击官兵,接着当听说西华县的官兵目前有一万多,骑兵不足千人时,便有点沉默住,像是想到了什么。
孙观见此,误以为他是觉得西华县驻军太多,不宜攻打,便忙劝说道:“将军不必担心,西华县乃是汝南小县,城墙不过十来米高。将军带领三万大军攻打,不出两日,定然能够破城,擒杀张邈老贼。”
龚都却摇头道:“仲台多虑,我并不是担心这个。既然西华县的骑兵已不足千人,主力猛将吕旷又被仲台所斩,可谓元气大伤,不可能再长途跋涉突袭召陵,对我们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我汝南黄巾军的当务之急,是应该尽快攻破召陵城,杀了太守赵谦,夺取整个汝南的控制权。然后再和颍川的波才将军一起,进攻陈郡。”
“到时候我等双面夹击,西华县的官兵自然不战自退,我们便可乘机捉拿张邈,斩其首级,为在西华县战死的兄弟报仇。”
“那将军的意思是,我们暂时不攻打西华县,而是现在就撤回召陵?”孙观有点愣住的问道,没想到这个龚都行事竟然如此的果断。
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分析是完全正确的。张邈率军南下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援被困在召陵城的赵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