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只?”
邬安安的哭声马上止住了,打了个哭嗝,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
弘昼快被气笑了,街头碰瓷讹诈的,都没有邬安安狠。
不过看着邬安安的泪眼,那双乌黑的眼眸,像是被春雨洗刷之后的天空,本来嘲讽的话,说出来就变成了温言软语:“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哭了啊,对身子不好。”
邬安安听话地嗯了声,刚刚雨过天晴的天,渐渐又布满了阴霾,风雨欲来,抽噎着说道:“那裕妃娘娘问起来怎么办?吴札库氏呀,上次我赏赐给你的镯子,怎么不见你戴出来?什么,摔碎了,大胆!居然敢对我不敬,先前看你那么规矩,你肯定是个忠厚可靠的好姑娘,谁知你竟然骗了我。”
弘昼看着邬安安声色俱佳唱念做打,只那双眼睛还红着,显得很是滑稽,亏得她能不歇气说出这么一长串话,被她逗得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邬安安嘴角下拉,眼见要再哭给他看,弘昼不敢再笑,赶紧说道:“好了好了,别再哭了,额涅不会怪罪你,不过是一直玉镯子罢了,额涅多的是,哪会记在心里。先前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只是想看看,额涅给你的值不值钱。对了,你不会是真以为我要抢你的玉镯子吧?”
“没有呀。”邬安安立刻否认,睁大眼睛无辜地望着弘昼,面不改色撒谎:“马车颠簸了一下,我都不知怎么回事,就摔了。”
弘昼似笑非笑说道:“马车颠簸,好吧,第一次颠簸就颠簸吧,那第二次呢,你把我一下甩开了,我的后背,现在还隐隐作疼。两次了。”
他举起手指,在邬安安面前晃了晃,着重强调:“两次!”
邬安安眨了眨眼,说道:“后来,我是想去抢救镯子,再说我这么弱小,能摔得动您吗?”
弘昼手摸着后背,深吸了口气,紧皱起眉,神色痛苦说道:“肯定被撞得淤青了,回去我得请太医来瞧瞧。唉,请太医要记录在案,汗阿玛额涅马上就得知晓,我得想个说法,后背是如何摔伤的。怎么说你都有错,你快帮着我想想吧。”
邬安安不会有错,永远不会,清楚弘昼是在讹诈她,并不吃他这一套,认真说道:“您可不能欺君,就照实说好了呀。”
弘昼呆住,片刻后笑了起来,对邬安安只能甘拜下风,见她还紧紧拽着几块碎玉,伸出手去,说道:“给我吧,我去帮你去找工匠镶起来。”
金镶玉的镯子,邬安安早就想到了,说道:“不用麻烦您了,您把金子给我,我自己去银楼找工匠镶。”
弘昼一愣,再次被邬安安的无耻打败,理了理衣袍,好整以暇说道:“姑娘,我寻思着吧,既然摔碎了你一只镯子,赔上一只就足够了。不管到哪里去说理,都说得过去,姑娘你说呢?”
邬安安直直看着弘昼,很快,眼眸中泪意又起。
弘昼看得怔住,忙举起双手投降:“姑奶奶,别再哭了,我就是逗你玩儿,几只镯子而已,我哪能反悔。”
邬安安见好就收,她先前流泪太多,没有及时补充水分,再让她哭,也哭不出先前的真切,问道:“您先前说有事要与我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呀?”
弘昼被邬安安一哭,损失了大笔钱财不说,差点儿忘记了正事,斜了她一眼,说道:“先前我让你去见汗阿玛,没有告诉你是为何事,是因为担心你提前有了准备,在汗阿玛面前露了马脚。”
邬安安不懂,疑惑问道:“什么叫露马脚?”
弘昼指着邬安安的眼睛,说道:“你的双眼太灵动,咕噜一转就是一个主意,若是我事先告诉你去见汗阿玛要宅子,你肯定会先想着如何应对。汗阿玛那般聪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有备而来,这事儿,就被你办砸了。”
听上去一切都无懈可击,演戏会被雍正看穿,最真实的反应会令他相信。
可是,邬安安问道:“为何是我办砸了?这件事,从头到尾与我有什么关系?呀,不对,我知道了。”
邬安安眉开眼笑起来,歪着脑袋望着弘昼,崇拜地说道:“您特意来告诉我,宅子有我的一半对不对?五阿哥真好!”
弘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