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看着邬安安红了的眼,心莫名一阵阵揪紧,手下意识抬起来,正要安慰她,“砰”一声,他一下被甩出去,后背再次撞向车壁。
两次,连着两次!
弘昼感到后背都快被拍平了,嘶了口气,他可不是好脾气的人,脸色一变就要发火。
邬安安已经冲过去,把碎片捡起来包在帕子里,捧在手中,带着哭腔念念有词:“碎了,碎了,都碎了。”
弘昼怒火瞬间冲顶,在邬安安眼里,他还没个玉镯子重要。
她居然跟他要拼命般不说,还把他当废物一样,毫不犹豫地丢弃掉,捧着几块不值钱的碎玉当宝贝。
“大胆!”弘昼一声怒喝,邬安安猛地转头盯着他,眼里火光四溅。
“碎了就碎了......”在邬安安的眼神下,弘昼的火气没来由往下压了压,话到嘴边变了个样:“我赔你一只就是。”
“赔!怎么赔?”
邬安安特有的邬氏计算方法是,坏掉的这只若是还好好的,加上弘昼另外的一只,她就有两只玉镯子了。
弘昼赔她一只,她只有一只坏镯子,加上一只好镯子,比起两只好镯子,还是亏了呀!
邬安安积攒的怒气,此时有选择性地爆发了,跟连珠炮一样冲着弘昼噼里啪啦炸开:“这是裕妃娘娘赏赐给我的,长者赐不可辞,裕妃娘娘岂是一般的长者,要是被她知晓玉镯子摔碎了,她还会以为是我看不上,故意摔了,哪怕我有一百张口,我都说不清楚。”
马车轻微颠簸,邬安安蹲在车厢里,跟着左右摇晃颠簸,脸红眼红,像是个晃动的泥娃娃。
弘昼目光不由得跟着她左摇右晃,实在是担心她摔倒,俯身下去,双手提着她的腋下,把她拔起来,按在身边坐下。
邬安安被提起来,还在喋喋不休控诉:“你额涅本来就对我不满意,我家世不好,配不上你,不对,在你额涅眼中,肯定全天下的姑娘都配不上你。你肯定也是这样想,到处给我下绊子,笑话我,欺负我,连块玉都不留给我,呜呜呜呜呜......”
弘昼面对着邬安安的指责,感到荒谬想笑,见邬安安真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忙把笑憋了回去,干巴巴说道:“别哭了.....”
“你嫌弃我哭,我也不想哭啊。”邬安安哭归哭,口齿却十分清楚,飞快打断弘昼的话:“我实在是太委屈了,天底下谁都没有我惨,我太惨,太倒霉了。”
弘昼对着胡搅蛮缠加哭的邬安安,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手,他真没有嫌弃她哭,她一哭,他跟着不好过,想要解释一二,她却不听。
拿出帕子递过去,邬安安一下推开了:“不敢劳五阿哥费心,您的帕子矜贵,我不敢用。”
哟,又成您了。
弘昼悻悻拽着帕子,突然福至心灵,慢吞吞说道:“赔给你两只镯子,保证比摔碎的还要贵重。”
邬安安的哭声微顿,然后当做没听见,继续哭。
“三只。”弘昼说。
邬安安继续哭。
“五只。”
“六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