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胭脂确实会让她大放异彩,比所有人都好看,今天她想要好看一点……毕竟,她不知今日等着她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时辰后喜娘给她打扮好了,家里的婶子进来拿东西,看见她怔了好久,最后喃喃道:“这蓉姑娘……还真是生得漂亮。”
聂蓉心里满意了,好像在这天也做了一件任性的事。
这一天旁人是忙得脚不离地,却只有她是静静等待,约摸正午时,迎亲队伍来了。
一个月以来的风声鹤唳中,京城没什么大户人家办喜事,这是头一桩,而且还是严辞和聂家的喜事。
一时间,万众瞩目,人声鼎沸,所有人都聚在了迎亲这条路上,够着脖子看热闹。
鞭炮声一阵赛过一阵,欢声笑语,锣鼓喧天,聂蓉闺房靠里,又是门窗紧掩,倒显得安静。青梅陪聂蓉待在床边,喜娘见两人不出声,自己也明白些许内情,便也不发一言,房中有些不自然的压抑。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响,橘儿进来了。
似是觉得房中太静,她开口道:“我看见姑爷了,坐在比人还高的一匹大马上,穿着大红喜服,特别好看!”
喜娘也是憋久了,接着她的话道:“那是当然,要说聂姑娘有福气,侯爷生得那个俊俏,当年可是让好多家姑娘惦记呢,还有人托过我。”
青梅浅浅笑了一下,聂蓉却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想起严辞,聂蓉一颗心就慢慢沉下来,犹如上面压了块石头。
她与严辞也算见过一面,就在两人订下婚约后的第一个中秋。严辞按晚辈之仪携礼至家中拜访,那一日父亲让她到堂前坐了片刻,她向严辞问安,严辞也向她回了礼。
当时她紧张得手足无措,连头也不曾抬起,只大致扫过两眼,知他确实丰神俊朗,品貌非凡,可同时又是个非常端自持的人。那样不错一丝一毫的言行举止,仿佛拿尺子仗量过,人也不苟言笑,看上去非常难接近。更何况他又是侯门世子,身份太尊贵,她心中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嫁过去是怎样的光景。
后来侯府出事,她父亲很快退了两人的婚事,她还没来得及认真咀嚼心中是何感想,就又有了新的未婚夫君,国舅爷工部员外郎家的公子,沈知仪。
他为人倒亲和很多,还总会托人给她送些小东西,给她写诗、写信,关切之心溢于言表,聂蓉觉得这才像未婚郎君该有的样子,所以慢慢就对这桩婚事上了心。
哪想到……
这便叫“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吧,她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沈公子了。
就在这时,冯妈妈急步进来,开口道:“好了,得出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