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不打扰病人的想法,钟一鸣没有按铃,蹑手蹑脚地打开门。第一感觉是房间很干净,干净得就像没有住人一样。他将伞撑在门外,书包放在玄关,脱了鞋就踩着袜子进门。
三室两厅的房子,还有一层阁楼。几扇门都关着,也不知道肖本在哪一间。况且自己是第一次到他家来,总不应该乱闯。
“肖先生?”他在厅里对着走廊喊了一声,“肖本?黄老师让我代他看看你。”
没有回应。屋子里静得仿佛只有他打开的那盏餐灯在说话。钟一鸣只得硬着头皮向内走。左手边的一道门打开是书房,靠门而立的是半满的书架和边上一玻璃柜子的CD唱片,靠内墙有一台钢琴,窗边则是一张书桌。空落落的桌上只有一个笔筒和一个类似相框的物件背对门口摆放。另一边靠墙有沙发和矮机,一台还不错的黑胶唱片机看得钟一鸣本能地心动了一下。
他克制住自己探究的心思,悄悄关门出来。
靠内的房门里传出了一阵咳嗽声。
“肖本?”钟一鸣轻轻地敲了敲门,咳嗽声消停了,仍没有人答话。“肖本,我进来了。”他打开房门,一股熟悉的香味从房内扑面而来,肖本卧室的味道。钟一鸣本就头昏,这回更是发紧了。
室内很暗,窗帘拉实了,连室外的雨声也听不到一点。就像一个坟墓,还真有肖本的风格。钟一鸣不敢开灯,打着手机电筒走到床边。又不敢用电筒光直接照他。
肖本缩在被子里,头发乱糟糟地摩擦着枕头,像是睡着,睡得却不安稳。钟一鸣拧亮了床头柜的小灯。
睡着的男人眉间似是皱得更紧了。平日里像是没有好好看过他的脸,就着灯光,钟一鸣看着这张英俊的面容,渐渐出了神。
“再皱要皱出褶子,就不好看了。”他轻轻地撩起床上人的前发,拇指指腹揉过他的眉心。床头柜的小灯下,肖本的脸一半躺在阴影里,五官格外深邃。
“也是个睫毛精。”
钟一鸣突然想到几个月前的一天,夜里回家,宋未拧着一盏小灯在椅子上睡着时的样子。平时不觉得,在类似的场景下,这两个人是不是长得有些相像?特别是嘴唇和下巴骨的那处。想着,他的视线就落到了男人的嘴唇上。紧抿的唇有些干裂。
“这可是万千少女想亲的嘴唇。”
他被自己的话逗得轻笑了一下。转身跑到玄关处拿自己的书包。
没看见肖本的眼睛在床头等下微微睁开,看着那个影子走出房门。
钟一鸣的手有些烫。
坐在他面前呼吸也是烫的。
那个傻子没有穿拖鞋。
窗外还在下雨,他有没有舍得打车过来,还是挤了一程地铁?
身上湿了吗?
肖本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听着门外脚步声近,重新闭上眼睛。
钟一鸣又在床边蹲下,十分奇怪地看到自己刚才揉平了的眉心又拧巴成了川字。
“肖本?”这一次他有些粗暴地直接捻开他的眉毛,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做噩梦了?别再挤了,再挤你们的主人就要卖不出去了。”
接着,肖本只觉得有一股清凉的水果味抹上了自己的嘴唇。钟一鸣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下巴,往他干出了唇纹的嘴唇上涂润唇膏。肖本知道这个味道……
男人喉结一动,钟一鸣停了手。
“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