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
白雪飞扬,寒风刺骨,街上依旧热闹如初,小贩搓着手,脸被冻得通红,依旧面带笑容,吆喝声不断。
柳州就是这样,无论天气如何恶劣,商人百姓官家子弟都会从家中出来走上一番。而小贩会比以往更加卖力。
“如歌,慎哥儿明年锻身习武……但你看哥儿这身体,回柳州没多久去郎中那儿都瞧了好几次了……”
王娘抱着慎哥儿,一只手拿手帕不停的给他擦鼻涕泡。
“哥儿这身子定要早日锻体,看来只能提前了。”
李如歌看着他,心疼,但只能淡淡的给予回应。
“王娘,回府之后去武馆请一个武师吧。”
“如歌……哥儿现在还太小了……”
“若这点苦都吃不了,不配做我李如歌的孩儿。”
李府后院
“如歌,武师老奴已经带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身材壮硕,体型彪悍的中年男子站在在王娘的身后,他向王娘毛遂自荐。
王娘仔细询问了一番后便带了回来。
“夫人,在下王磐礼,登封人氏,三岁习武至今,家师乃少林寺第二十八代传人,磐礼出师后便想开一个武馆,但苦于身无分文。特来自荐,小公子现年纪尚小,只能以强身健体、开筋活骨为主进行教导。”
李如歌看着王娘带回来的男子,王磐礼,身如磐石,礼让谦逊,不错。
轻启檀口:“哥儿从小身子弱,请王武师好生教导,严厉些也无妨,断不能让他偷懒耍赖。”
他双手抱拳,低着头,回复道:“请夫人放心,王磐礼自小在少林寺长大,师傅告诉磐礼,即便以后自己为师也要对他人负责。”
“明日便开始吧。”
“夫人需要磐礼教导多长日子?磐礼也好打理自己的杂事。”
“从明日开始,直至…哥儿弱冠。”
补充道:“并且,年后,你也一并随我回京城。”
王磐礼愣了愣,京城?京城那地儿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余光单单只瞟过,面前的女子如此皓齿蛾眉,气质不俗,面容清冷。
想必是某位达官显贵家的夫人。但,又觉得面貌太过于熟悉,似是认识许久一般。
“夫人,磐礼本是江湖闲散人士,得夫人器重,定会随夫人去往那京城,磐礼也直说了,磐礼一月授银为五十两。”
他去过无数官人的府中自荐,都被府中人赶了出来,直言说他是江湖骗子,一个普通的武师一月授银也才五两银子,他却要五十两!
寻常普通老百姓家庭一年的收入才约莫二十两银子……
“五十两?王武师为何?”
“磐礼收这授银,一为开武馆,二为了将磐礼的一身本领只传授于一人,磐礼也不多讲与夫人,怕夫人觉得无趣烦躁,若是信得过磐礼,夫人可一月后见效果。”
“王武师要开武馆,何来一身本领只授一人?”
“夫人,磐礼开武馆,并不是只为了教授学生,而是想招收志同道合的武师。经营武馆。这也是磐礼的理想。”
李如歌听到这里便不想多问了,他为何开武馆,她不想知道,只想试探这人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他如此向我保证,便信一次。
“明日王武师便来府中吧,好生教导,必不亏待。”
“谢夫人。”
王磐礼行礼,退了下去。
“王娘,派人去将他的底细彻查,勿入萧府之人。”
“老奴这就去。”
府门前
王磐礼跨过门槛,口中喃喃自语。
“师傅,您知道吗,徒儿当年选择离开少林寺,如今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虽…江湖多险恶,纵使举步维艰,但心有少林,徒儿相信能闯出一片属于少林的天。”
翌日,清晨
李府后院
萧慎之一早就被他的娘亲拉了起来,一周半的年岁,身子单薄,他还在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李如歌伸手将他膝盖打下,跪在地面。
突然的跪地,让没做好准备的他膝盖疼的清醒,抬头望着李如歌,想要哭,却被她的眼神给硬生生凶了回去。
“我李家的男儿怎能哭!慎哥儿,他以后为你的师,以后不可顽皮,多听师傅言语知道么!”
萧慎之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向左边望去,见到一个魁梧的高大男子,光着一臂膀,穿着少林武服,在冬日中显的尤为出眼。
“娘……娘亲”
“慎哥儿,给师傅拜礼。”
萧慎之不懂何为拜礼,李如歌见状,开口道:“跟着娘亲学。”
只见李如歌抬起双手,双膝跪地,面天一拜。
王磐礼见她跪地,想去扶,但怕失礼,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夫人快起,小公子年纪尚小体弱,等学出东西,磐礼才敢收这拜礼。”
“王武师,这是世世代代不可变的礼,既然给了授银拜师学艺,这也是应当的。”
李如歌起身,依旧声音清冷,王磐礼见状心底暗自赞叹,望向跪地的萧慎之,有此母,为他福。
“那磐礼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如歌微微颔首,低眉垂眼,看着跪着的人儿,刚又用力一跪,膝盖许是伤着了…心疼延于心中,不可言。
跪着的人儿也看向她,心中明白了娘亲的意思,如若不做,娘亲会更生气吧。
他学着她,支棱起胳膊,对着那壮硕男子一拜,男子赶紧将他扶起。
“徒儿快起,以后为师会好生教导,我这一身本领总算有了传人。”
萧慎之再次望向李如歌,娘亲笑了。他也回娘亲一个浅笑。李如歌见了,心底一暖,百感交集。
“娘……娘…亲。”
李如歌步履轻盈的走到他的身边,抚摸他的头,柔声细语:“哥儿,告诉师傅你的名字。”
“师……傅,吾叫…萧慎之……”
“很好,慎之,为师也有一物,当作见礼赠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