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闭,刘庆也不管疲软的身子,半拖半跑着就往城里赶。
救父心切,一时心急却忘了问哪里放粮,他拉住一个行人问道
“尊驾可知何处放粮?”
“哦,汝说放粮的地方阿,就在乔府门口啊。”
“可乔府又在何处?”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再右拐就到了,连乔府都不知道,外地刚来的吧。汝现在去,保不准还能看见乔老太爷那俩个天仙一般的女儿呢,那可真是啧啧,欸,我话还没说完呢……”
刘庆一心想着救人,没心思听他胡扯,虽说刚穿越来没有什么感情,但总归借了这具身体,刘大又是为了自己口粮出的事,怎么说也得好好照应这他一番,做人不知感恩,与那禽兽何异?
一边往乔府赶,一边听见两个路人说道
“唉,不知是哪个倒霉催的去领粥惹了那游缴,被打的半死。”
“是哪个游缴?”
“还有哪个游缴,不就是秀山乡那程康,让他做游缴,仗着和县丞大人的关系无恶不作,谁不知他才是此地最大的恶霸。”
“噤声,这话也敢说,汝不要命了?再这样我可得离汝远点,到时候怕溅我一身血。”
不一会,便到了乔府门口。只见乔府大门紧闭着,早没了发粥的影子,也没有什么仙女一般的女子,倒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
刘庆拨开看热闹的人,只见他爹躺在血泊里,旁边站着一个衣着颇为华贵之人和两个乡勇穿着的汉子。
他一把扑向他爹:“爹,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
刘大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咳……我央求乔家大小姐多给了……多给我两袋粮,谁知这游缴硬说是我冒领的……咳。”
刘庆听完站起身来对这人说道:“游缴大人,恕小子无知,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乡民至此,该治何罪?”
程康听完大笑着说道:“乡民?何来的乡民?此人冒领两份官府赈灾的粮食,搞不好就有两个我大汉子民因缺粮而死,人证物证俱在,此人害了两条命打成这样算是轻的了。”
刘庆也不恼:“可我爹明明是向乔家大小姐说过了的。”
程康欲借此事发作腹中早有谋划:乔家是庐江的大族向来不管这些琐事,见这爷两衣着破烂量其也没什么背景,再加上是西亭人,那西亭亭长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力与县尉交好,向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次正好借这两人开刀,到时候再借姑父顺势除了那亭长。
便接着说到:“乔家大小姐,哈哈,她会管汝这些下民这些两袋粮的事?我怎未见到小姐?雷君出钱于乔府买粮我乡府出些人力,与大小姐何干?明明就是这鼠子冒领两袋粮欲拿去卖钱,被本游缴抓获,活该如此,我这便带他回县府,向县尊大人禀明治罪。”
见眼前这少年也不畏惧也不退让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说罢便斜着眼打量着刘庆。只见他约莫十七八岁,身穿破麻衣,长得也还算清秀,但明显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显得面黄肌瘦,看起来病殃殃的精神不大好,但一双眼睛却很是有神,还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气质,但就是这种气质让他感到不安。想罢又自嘲想到,这小孩能有什么让自己不安的,一只小蚂蚁而已,我怎么如今却是胆子越来越小了吗。
“怎么,汝不服吗?”程康冷笑道。
“服,我当然服。小子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不想我大汉竟有像游缴这般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大家同为乡里,互为兄弟,理应相互扶携,汝却鱼肉乡里,殴打家父至此,岂有如此乡邻之义?此为不义。汝身为游缴,本应维护乡间治安,汝却目无君父只顾一己之利,颠倒黑白拨弄是非,岂有如此对县尊对朝廷之忠?此为不忠。对子辱父,汝当为人子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