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因是天色昏暗了下来,城中的不少大户人家已是差遣下人挂上了灯笼,王荣家亦是如此。
王荣的贴身丫鬟小荷这会正在前院支使着下人们在挂灯,可她的心却是不在这差事上,眼睛频繁瞟着后院的入口。
自打她的王荣少爷从外面带回来了个貌美的女人,她的地位在王荣心里直线下降,已经变得与其他下人没什么区别了。
王荣也不怎么开口调戏她了,整天就只知道与那个不知来路的陈婉儿厮磨,白日宣淫。
得亏是她平日乖巧嘴甜,在老爷和夫人面前讨喜,还不至于变得可有可无,被打发下去干粗活。那样的日子她想想都发寒。
在厨房烧水劈柴的李婶的那双手,她是见过的,早就布满老茧,关节粗壮,已不似女人的手了。
她曾听人谈论过,李婶以前是老爷的贴身丫鬟,后来也不知怎的,遭了老爷嫌弃,被打发去了那。
想到这里,小荷心里发紧,自己会不会步了李婶的后尘?
虽说现在自己还有老爷和夫人的厚爱,但这个家日后总归是少爷做主,真到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也要成李婶那样吗?
小荷一脸不甘,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瞧了瞧胸口的三两肉和纤细的腰身,眼神里迸发出一股斗志。
“都是女人,谁也不比谁强到哪去,我就不信少爷会不再看我一眼!”
只是这个念头才刚升起,小荷却自己先泄了气。
自家少爷这些天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哪怕茶饭不吃也是要与那陈婉儿厮混,以前少爷去那些个花柳场所都不曾这样,显然这陈婉儿是有勾男人心的法子,并不是单靠那臭皮囊。
自己与那野女人单比外貌已是输了一筹,更何况那床事她都没接触过,那岂不是输麻了?又如何能赢回少爷芳心?
“这个野女人,还说自己是从永州逃荒的正经人家。呸!我瞧是永州哪个勾栏里的头牌,这出来了不会做正经事,才靠这身活赖上我家少爷!准是这样!”
小荷暗自在心里做着恶意的猜想,同时她又是羡慕陈婉儿能拥有这勾引男人的手段,不由地起了个心思。
“小荷姑娘,你看着灯笼挂得正不?”
一个仆从谄媚的笑着向小荷问话,将她从遐想中惊得回神,她的模样好似是被人撞破了秘密一般,脸颊泛红,眼神躲闪。
小荷将就地看了一眼那灯笼后,就回了一句,“行了,就这样吧。”
然后就不再管他们,转身扭捏着回了后院。
这会儿离晚饭时间还有会儿,但这并不代表小荷可以得空歇息下来,她现在要去寻见她家少爷的身影,带王荣去换身洁净的衣裳,免得王荣在饭桌上被老爷骂。
小荷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客院里,也就是目前陈婉儿暂住的院子。她走近还未敲门便照旧又是听见了自家少爷的腌臜之语和淫亵笑声。
这次小荷却是一反常态,没有同往常那样气得拍门。她暗自压着呼吸,半蹲着身子,侧倚在门上,竟是想偷听她家少爷的床笫之欢。
听着王荣欢快的声音,她也是半喘着气息,但不过片刻,她却是发觉不对,许久的时间下来,却没听到陈婉儿的一点动静。
虽是不经人事,但起码的一些事她还是听过的,哪有女的行这腌臜之事会默不作声,这样怎会讨得男人喜欢?